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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突然问起这个，苏沐笔尖稍停，转而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反问：“怎么，你心疼了？”
要杀裴予川没那么容易，苏沐派人去也不过是想要试探而已，并非真的要裴予川性命。
但不过只是这样，便劳驾他堂堂太子殿下亲自来这一趟，可见那裴予川在他心中，也不是全然只是宿敌对手那样简单。
楚白玉面不改色道：“老师说笑了，只是现在要此人性命，孤以为不妥罢了。”
苏沐一直在楚白玉身旁安插眼线，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看来裴予川几次三番的有意接近，甚至是他们纠缠亲密……苏沐都有可能已经知晓了。
楚白玉杀心暗起，那与生俱来的恶劣本性，已经越发容不得苏沐对他的掌控与监视了。
若非他还要利用苏沐完成大业，他只怕早就想方设法除掉苏沐了。与虎谋皮，必遭其反噬。
“有何不妥？说来听听。”
苏沐朝楚白玉看过去一眼，大概是猜到了楚白玉会厌恶这样的他，因为楚白玉从自幼时起就颇为反感那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
他无意间数次撞见过楚北堂的荒唐□□，以至于到现在，他仍然无法接受同男人欢好。
可苏沐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打裴予川归京以后几乎日日缠着楚白玉开始，他整个人就变得越来越奇怪，甚至惶恐，嫉妒、害怕，怕裴予川会夺走这颗他捧在手心里的珍珠。
而这颗珍珠已经不知不觉动了心，即将永远不可能属于他。
苏沐简直嫉妒的快要发狂！
楚白玉正襟危坐，一脸肃然道：“楚南风和裴昭云就快要回京了，没有裴予川制衡，南楚军那边只怕会更难掌控。这次楚南风很有可能会带他的两个儿子进京，听说那位郡王殿下，深得楚南风的真传，天资不俗，此人孤不得不防。”
这个时候若是真杀了裴予川，也是自添麻烦。楚白玉觉得头疼，又负气想笑。碰上裴予川这么个泼皮无赖，杀不得碰不得更招惹不得，他竟真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角上，前后两难，毫无办法。
苏沐认真听罢，嗯了一声，楚白玉说得句句在理，他并未反驳，更不会自找麻烦，多此一举。
只道：“殿下看看那灯吧。”
楚白玉狐疑地拿起兔子灯看了看，若有所思道：“老师近来将这灯送去红坊楼，这上面的字……莫不是为了方便探子传递消息用的？”
苏沐笑容僵了一下，“白玉果然聪明，如今一到夜晚，这灯遍布整个京都的大街小巷。如今我们对于京都上下内外，皆了如指掌。”
嘶……
楚白玉暗暗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苏家将京城里的耳目尽数交给了苏沐，苏沐倒真是不负众望，可坏只坏在这是势力不在他手里，他始终无法安心。
“那今后的一切，便都仰仗老师了。”楚白玉弓腰行礼，谦谦君子之风，却掩盖不住那份做作与虚伪。
苏沐摆摆手，倒是不在意，他留了楚白玉陪他喝酒。两人对坐桌前，喝了个酩酊大醉。
楚白玉又是一夜未归。
他喝得尽兴，又借着酒劲试探了一下苏沐。那纸灯上的诗文，他其实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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