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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太后用力捏了捏李嫣的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傻嫣儿,哀家也知道你心里记挂着我,可也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女子最重要的不是容貌,是要通身有气质,若是你伸出这双手去,别人见了都觉得难看,谁又会想和你亲近?”
她的话让李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赫连睿和慕媛十指相扣的那情景,在徵宫呆的几日,赫连睿都没有这样牵过自己的手,莫非就是这样原因?她呆呆的看着保太后,心里不住的翻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嫣儿,你虽是个宫女,可哀家一见你时便觉得怜惜,可能咱们是有祖孙缘罢,你的将来哀家自然会替你好好盘算,可你至少也要将自己将养起来,若还是一副粗使丫头的模样,那你又怎会有资格和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子争宠?”保太后压着胸口缓缓说道,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不论你将来是在宫里头,还是哀家给你指到宫外边去,但凡是有些地位的男子,谁人不是三妻四妾,你难道要用这样的身份去压倒旁人,伸出手去就看见你一手老茧?”
李嫣低着头,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原本她只是想要讨好保太后想日子过得松泛些,没想到保太后竟然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方才说的那番话让她心里升起了一种欲望,她也是能昂首挺胸的去做贵女的,甚至她还能在宫里头有一席之地。
“罢了罢了,哀家也不多说了,你这份心哀家明白,可你也得注意好好将养着自己。”保太后和蔼的看着李嫣道:“明里咱们是主仆,暗里你就是哀家的孙女儿,你自己明白就是了。哀家没有子女旁身,但求你也能如哀家照拂着你一般,真心实意的对待哀家。”
李嫣跪倒在地,哽咽着说道:“太后娘娘,嫣儿省得。”
过了几日便是三月三。
三月三对于汉人来说只是个出外踏青的好日子,风和日丽,携着家人或者好友,到溪流湖泊之畔,观赏自然美景,吟风咏月,甚是其乐融融。可三月三对大虞的胡族来说却不仅仅只是一个踏青游玩的日子,在这天里,家家户户要团聚在一起祭拜春神,保佑水草丰美,牛羊肥壮。
三月三的上午,赫连焘率着皇族子弟去神庙里祭了春神,在宫里畅春园里用过家宴,下午便一起在御花园金水河旁踏春。赫连焘看着自己成群的子嗣,也甚是高兴,他一共育有十子六女,其中赫连晟被立为太子,另外封了四个喜爱的儿子为亲王,其中有两个因病亡故,只剩下东平王和南安王了,还有五个儿子年纪尚小,还不够资格封王,过几年再看看,谁更出众些便将另外两个亲王的空缺补上。
赫连焘和儿子们围着一个大桌子席地而坐,吃肉喝酒正说得痛快,就听滴溜溜的鸣笛声,一只纸鸢悠悠的从不远的地方升起,一点点的越飞越高,慢慢的便飞到了天上去了,纸鸢在天空里不紧不慢的飞,伴着一阵嬉笑声从那边传了过来,听得人心里也快活起来。赫连焘朝那边看了看,就见自己最喜爱的皇孙赫连睿正带着一个小宫女,手里拿着一个纺锤,不断的将纸鸢的线放了出去,两人一边松着线团,一边嬉笑着,脸上的笑容真是比那春天的花朵儿还要明媚。
“那宫女怎么这样小?看着也才六、七岁的模样。”东平王的目光落在了慕媛身上,见她梳着着一对丫髻,上边插着一对蝴蝶琉璃簪,蝴蝶迎着春风不断的扇着翅膀,似乎要展翅飞离一般,她身上穿着一件浅粉色对襟宫装,衬得小脸蛋就如白玉般,偏偏两颊还有着粉色的红润,更显得粉嫩可爱。
“那是昭仪娘娘的侄女。”太子赫连晟往那边看了看,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他见过几次慕媛,小姑娘聪明伶俐,最重要的是特别体贴关心人,儿子本来有些任性,可这几个月在徵宫和她相处下来,竟然发现他开始有所转变,做事情也会先考虑下别人了。
“昭仪娘娘现在还在教睿儿汉学?”南安王也插了一嘴:“汉人的学说有什么好学的,我们大虞的天下不是马背上打来的?”
赫连焘望着儿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汉学,有几个颇为不屑,而又有几个赞成,特别是太子,更是为汉学辩护得面红耳赤。他知道太子师从张延之,而张延之是大虞的硕儒,太子不免会受些影响。耳边的争论越来越热烈,便是他最小的儿子,年方十一岁的赫连旸都在一旁说得唾沫横飞,赫连焘哈哈笑道:“既然如此,今日朕兴致好,我们便来个比试,分文试与武试比上两场,你们都下场子罢!”
旋即宣了张延之、路昭、乌丹朱等文武大臣御花园觐见,让他们担任比试的主考官,听了赫连焘的话,张延之为难道:“这儒学并非每位皇子都学了,若是选题做策论,这样似乎有失公允,不如就请各位皇子殿下随意写段话儿便是了,臣等以文采定夺。”
赫连焘一挥手道:“张爱卿此言差矣,我大虞皇族又怎会如此无用?我素日里听着张爱卿念的诗倒是好听,那便让朕的皇儿们做诗罢,不就是只要写四句话,每句话五个字七个字的就行了?”
旁边的皇子们听了也纷纷点头:“父皇所言极是,就请太师出题罢,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将自己做的诗刊印出来,也好千古流芳呢!”
张延之和路昭听了,面面相觑,皇上也将这做诗想得太简单了些,作诗没有奇思妙想,没有文字功底,如何才能做得好?可这边催着要自己出题,究竟出个什么题目才能让皇子们写得出来呢?
正在发愁之间,就见皇孙赫连睿手里拽着一个大纸鸢,一手拖着一个小宫女跑了过来:“皇爷爷,听说要比试?我也要来!”
赫连睿看着站在面前英姿勃勃的孙子,也是高兴,点头道:“睿儿想来便来罢,文试和武试你都下下场子,看看昭仪娘娘和乌丹朱都教了你些什么!”
赫连睿大声应了一句,转向张延之道:“太师,文试考什么?”
张延之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纸鸢上边,突然有了计较:“文试是要写一首诗,那就以纸鸢为题罢,各位皇子殿下请自去准备,三炷香为期。”
皇子们应了一声,纷纷往宫女内侍们准备好的桌子那边去了,张延之和路昭一脸苦笑的望着那群满脸不以为然的皇子们,心里想着到时候也不知道能看到些什么诗句,但愿自己见着不要失态才是。
赫连睿将纸鸢交到薛清手里,指着他和贴身宫女蓝采道:“我和媛儿去写诗,你们两人替我将纸鸢放上天,可不许让那纸鸢掉下来,否则我可对你们不客气。”
薛清应了一声,带着蓝采拽着纸鸢往一边去了,赫连睿拉着慕媛的手来到一张桌子旁边,慕媛帮他磨好了墨,两人开始窃窃私语该怎么写。
“媛儿,你知道怎么写吗?我听昭仪娘娘念过诗,感觉很好听,可娘娘没有教我怎么写,也许是我太笨了,昭仪娘娘教的那些文章都背不下,所以她便不想教我写诗了。”赫连睿抿着嘴,一脸倔强:“我来想想看该怎么写?”
《大虞朝男皇后》第2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