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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行。”江雨天说。
江云河又问:“吹笛子以后能谋个什么职业?音乐老师?地方剧团?”
“那现在还不清楚。”江雨天又答。
江云河再问:“我看电视里演的,搞艺术的人脾气都怪。他没什么奇怪的癖好吧?而且还常常生活不能自理,经常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他暂时还没有特别奇怪的行为。”江雨天说,“因为表叔表婶长期在外面跑生意,所以他算是生活自理比较早的人。宿舍和出租房里收拾得还算整齐,毕竟我们军训过嘛!”
江云河点点头:“麦麦儿什么个意思?”
江雨天如实回答:“她现在应该还没什么意思,主要是没时间。”
“嗯。”江云河又点点头:“这样最好。”
江雨天有时候很好奇,当初水轻尘亲麦麦额头那一下,她当时到底有没有感觉到?但现在不能问,也不敢问。希望她,快点长大吧!
人说有情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水轻尘和麦麦这一别,却是实打实地是整整三个秋天。期间虽不至于一面不见,但也是曲指可数。
水轻尘在新学校里刚安顿下来,便给麦麦写信。告诉她,校园里的一切,宿舍、环境、老师、同学,一切全新的见闻。叫她有机会一定要上成都,他带她参观他的学校。顺便问她上高中的感受如何,老师是谁,是否适应等等。
信寄出去后,便日盼夜盼。两周后,他收到麦麦的回信。拿着信封亲了又亲,举着信在校园里奔跑,开心得简直像个疯子。
小心翼翼拆开信来,他仿佛见到纸上每一个字都是一朵桃花,花瓣从纸上一片片飞了起来,在他面前起舞。麦麦的字,虽然纤秀,但如今却越发狂放了。不过,看得出,已经有所收敛。就像是一个非常赶时间的人,想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把信写完寄出,但又因为珍重对方,于是又努力小心些写。所以,那横竖撇捺里的捺,有的是用力一顿,有的飞扬而起。
水轻尘发现这一点时,总会裂嘴笑开,想象麦麦写信时候的样子。
给麦麦的信,水轻尘开头总是——“最最最亲爱的麦麦,见信安好!”
结属常常是——“每分每秒都在想你的尘哥哥。”
话既不能提,便在称呼和落款上花心思。相比而言,麦麦写的信,开头和结尾简直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开头:“尘哥哥,来信收到!”落款即“麦麦”二字,多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即便如此,水轻尘收到麦麦的信那天,便如同过节。
第一年冬天,水轻尘和水光都在城里过年,两人未能相见。水轻尘对父母说:“先说好,明年暑假我要回老家过,你们不回去,我也要回去。”
可到了暑假,江雨天拖着他一起打工挣下学期的生活费。那时,江雨祐考上另一个重点高中,即将寄宿。家中经济一下子就紧张了。
江雨天拉水轻尘一起的原因是,他自己没打过工,心里有些虚,找个人一起壮胆。
“我们先回去看一下再上来打工嘛!”他说。
江雨天拿出惯有的教训人的姿态:“来回的路费不是钱吗?!”
水轻尘终于见识到,江雨天原来可以这么抠门。“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他,十分无奈地答应,跟着他一起天天早出完归满城去发补脑补血的保健品传单。
“麦麦肯定想我了。”他说。
江雨天说:“她没空想你。”
于是,他又期盼着过年。好在寒假里回家见麦麦。
麦麦确实没空想他。她在山里学二胡,同时还在给师父煎中草药。老道士去年冬天染了风寒后,身体一直没能完全康健,时不时还在咳嗽,精神也不如前了。
这些事,后来水轻尘也在麦麦的信中读到。
三年时间,对于麦麦而言,感觉则截然不同。
麦麦终日拼着一股劲来学习,几乎闲事不问,一门心思看书、背书、刷题、练普通话、练唱歌、练二胡。连她喜欢看的《还珠格格》和《天龙八部》都没有全部看完。后来非常奢侈地花了两个周末的时间,熬了两个通宵,才把同学从街上租书铺子里租来的小说一口气看完,总算了结。
至于月亮湾的红白喜事,她早已不再参加。那段时间,她的作息像极了古时的大家闺秀,除了进山学二胡,几乎足不出户。即便是客人来到家里,也只是打打招呼,坐一起吃个饭。
亲戚们知道她在用功,倒也不怪她,更不敢打扰她。舅妈知她喜欢布鞋,便每年冬天给她做两双,绞好漂亮的边,她来时便给她带回。
兴许是姑娘大了,学识也渐渐多的缘故。麦麦很少再高声说话,脸面上也逐渐腼腆。一年一年,逐年显得端庄有礼了。都说女大十八变,麦麦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有礼有节的大姑娘。
《余寒》第22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