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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祁摇摇头,“没事。”
“对了,下午有几场戏,我想给别的演员去搭戏,就不让工作人员帮忙搭词了,所以下午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了,不好意思。”
“没事,当然没事,好好拍戏是最重要的。”
姚迢吃个饭也吃得很匆忙,苻祁插着兜在现场坐了一下午看他们拍戏,霍平谦也看了一下午,临到苻祁要走,霍平谦过来找她了。
“吃饭去?”
苻祁白他一眼,“你天天真是除了吃饭没别的了,猪脑袋。”
冷不丁被怼,霍平谦有点震惊,“你骂我?”
“难道猪脑袋听着是在夸人吗?”
“不是,我哪儿惹你了?”
“没惹我,我只是不想跟下作的人说话”
“下作?我对你还下作?”霍平谦十分不解,但是他很快想明白苻祁在气什么,“噢你说张术是吧?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事情,我又没强迫她,这也能赖我头上?你清高,就得所有人都跟你似的?”
“没赖你,人各有志我也管不了别人,我就是现在单纯看你不爽。”说到这儿苻祁不想再给眼色给他了,拔腿就准备走。
但霍平谦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一下子拽到面前,苻祁甚至能听到骨节“咯吱”动了一下的声音。
“你牛什么?我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不是给你面子,是给高歌面子,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是吧。”
“烂人给的脸,不要也罢,嫌脏。”
“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找人办了你,让你看看谁更脏?!”
“你这种二世祖真是可耻,脑子里就是这种下九流的东西,以为毁掉一个女人唯一的方式就是毁掉清白、贞洁,那是你们烂裤裆的人在意的,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敢动我一下试一试,我让你这辈子都不能人道,找几个彪形大汉捅烂你的菊花,泼你浓硫酸把你烧得眼睛鼻子只有一个洞,我死之前也要把你手脚都剁了,拉个垫背的到下面当人棍陪我玩儿。”
苻祁眼神里的阴冷、恨意不是唬人的,她真的敢说就敢做。
霍平谦的脸僵住,牙缝里渗出来一个诡异的“呵”,他松开手,作出投降的动作,“你牛逼。”
16。《卤水缸坛杀夫案》
苻祁很快收到一个新本子——《卤水缸坛杀夫案》。
本子不多字,三万出点头,导演谢文请她到咖啡馆,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故事。
故事无他,唯生动尔,引得苻祁“大动肝火”。
鹅城的鸭子出了名的好吃。鸭肉细腻,鸭蛋一戳流油,肥香可口得很。
而最出名的,就是深水巷的一家三十年卤水鸭店。鸭店是个夫妻店,男人师父师母生了疫症,死在一起,两人无后,这家店就被男人接手了过来。
男人五大三粗,身强力壮,全身上下的肌肉被鸭油鸭脂滋养得滑稔,女人是他花了二百银钱从拐子那里买的布袋子,口袋按个数买,管她是小家碧玉、成熟丰满,还是枯枝败叶,半条腿进了土,选到哪个就是哪个,童叟无欺。
女人虽说瘦弱干巴得很,但模样还算标志,男人觉得手气不错,当晚喝了几盅老酒,就入了洞房。
三更起五更睡,为了有口饭吃,女人手脚勤快,任劳任怨。
一晃眼,六个年头又过去。数九寒冬,极为寒冷,替男人洗脚,水烫了些,被一个窝心脚踹得咳了半宿,夜里起夜吐痰,一口腥甜的血下来,心凉了半截,只道发未花白便已呕血,怕是时日无多。
自此一遭,女人身子逐渐羸弱下来,伺候不好男人,男人便时常去村头的寡妇家里留宿,好不快活。姘头炕头暖,哪管人间事。卤水鸭店的活计便交给了女人,鸭身浸淫在三十多年的卤水汁中,浸得油光发亮,黑甜有味,女人的心血和眼泪也腌制成了秘料,成全几十年招牌卤水鸭的名声。
女人原本以为自己会这样做牛做马做到老,直到外乡过来一个念过私塾的先生。
先生一身长衫,发须、指甲都修剪得整齐干净,满嘴仁义道德,之乎者也,兴致来了会教女人识字算账,或是念上两句柳永的词,“几度饮散歌阑,香暖鸳鸯被”,每日都要吃上一只卤水鸭,偶然再配上一碟鸭肠鸭红,抑或是卤水豆腐,再不济一小盘盐水毛豆,下巷头打来的二两酒,吃得眼睛精亮,酣畅淋漓,食欲亦如情欲横陈。
女人是打算跟先生逃跑的,收拾好细软,打点妥当,连那一大桶传下来的卤汁都装了一小杯带着。谁知那一日,男人偏偏从寡妇身上下来,摇摇晃晃家去,撞破私情。
男人会一些拳脚功夫,沙包大的拳头直往先生脑袋上砸去,打到血肉模糊,再一脚把人踹到屋门口,眼看着不过须臾工夫,便断了气。
“浪蹄子背着我偷人……”男人收拾完先生,正打算再对着女人发作,谁知女人大喊一声男人的名字,待其转过身来,攥紧从包袱里摸出来的裁衣服的剪子就往男人心口扎,男人愣住,一时没做出来反应,女人迅速拔出剪子,鲜血溅了满脸,女人仍然不罢休,一剪子又一剪子,反复插入心脏,直到男人迸裂的眼珠子,从震惊变成绝望,腿脚瘫软,倒在地上。
女人做卤水鸭做出来经验,斩头、放血、剖腹、挖去内脏,用八角、茴香、豆蔻等材料腌制,一气呵成,再扔进那桶文火慢熬的卤汁中整整三个小时,吸收精华,招牌卤水鸭便大成,三日之后,再捞去卤汁中的鸭肉残渣,周而复始。女人在屋内用那把开刃磨平了磨刀石、锋下鸭魂无数的菜刀将男人大卸八块,如法炮制卤水鸭的招数到男人身上。
《高塔的塔》第2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