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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景没拒绝邬镜的好意,两人又出了长歌馆去见姜岭。姜岭才带了听风楼贵客回来,刚回山就遇到这样的事,七旬老人也够累的。
不料掌门武堂中并无姜岭,却有奇异之象。
黑衣人陈尸于堂中,燕山景看了看,陌生的年轻男人,失血过多而死。
掌门武堂中另外安置了一盏空轿子,纱幔轻飘,轿中无人,只有一柄木剑,剑上一只蟋蟀。蟋蟀歌鸣,于空旷武堂中平添诡异之声。邬镜示意燕山景往后,他自行上前查看,他刚迈一步,四周的灯便全亮了。
风声潇潇,燕山景一把把邬镜拉回身边,手掌心碰了他的手背,很冰。她忽然笑道:“我没被空轿子吓到,但被你的手冰得吓了一跳。”
邬镜淡淡一笑,收回手:“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
“嗯?”燕山景不解。
“你不是怪我太心狠?青钱山之事,若叫你不快,我就改了。”邬镜没什么表情,也没直视燕山景的眼睛,口中却在道歉。
燕山景摆摆手:“你永远是我师兄。”
轿中无人,不代表武堂中没有人。二人说了几句话,燕山景察觉不对,警觉拔剑,可一股无形掌力将她的剑推回剑鞘中。
燕山景这时才严阵以待,什么人,敢在净山门掌门武堂放肆?燕山景内力不差,与长歌剑法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但她此时却相当狼狈,调动全身内力却无法拔出剑来,她越努力,那无形的手掌越和她作对,她甚至心中纳罕,这是闹鬼吗?邬镜同样拔不出剑。
世上无鬼,这诡异局面,直到姜岭拿著书卷从后室走出,才得以打破。
燕山景急道:“师兄!”
她话音刚落,另一道声音响起:“姜掌门。”
声音听辨不出年老年轻,亦无甚特色,几乎是从山崖的另一端弹出来的回声似的,但又清晰入耳。此时燕山景的剑才能出鞘,雪白剑光甫一亮相,燕山景的手腕又受压力。
那声音继续道:“小长老无需动剑,我应你家掌门邀请上门做客,并无敌意。你误会了。只是天下探子都不轻易示人真容,请恕老夫不能出来相见了。”
姜岭让邬镜先离开,燕山景落座他身边。
姜岭叹了口气:“净山门防守仍有漏洞,竟漏了个刺客上山。见笑了。”
听风楼主朗然一笑:“燕白啊……我没见过他。时间有限,我就不去看望他了。他好生养伤吧。芜鸢城天巫葬坑之事骇人听闻,却也有趣至极,我急于前往记录封档。你有话便问吧。”
“我想知道,我父母的往事。”燕山景并不寒暄,人家赶时间,她单刀直入更好。
“直璇玑,摘月斋斋主。燕蹀躞,摘月斋工部首座。”听风楼主声音冷静,念出二人事迹,“二人于破解丁悯人墓葬之谜立下大功,后死于南理情报任务,调度不良,才酿成惨剧。还有什么要问?”
“丁悯人墓葬之谜是什么?”
听风楼主为她解释:“丁悯人是初代听风楼主,她死于春拿山,她的墓葬中藏着绝世武功,稀世珍宝。南部听风楼组织弟子们探陵,璇玑是发起人,小瘸子身为工部首座出力极多。”
“什么绝世武功?又什么稀世珍宝?”燕山景一时情急,什么都问了。
听风楼主让她有话就问,但没承诺他有问必答。他冷声道:“此为摘月斋秘辛,更是听风楼至高无上机密。岂能轻易告知于你?”
燕山景自知失言,平静道:“多谢前辈解答迷津。但前辈可知如今的摘月斋已不是曾经的摘月斋了?谣言四起,毒药泛滥。我亦深受其害,前辈既然应邀前来,必然是侠骨侠心,摘月斋的管辖,请前辈多费心了。”
“老夫虽为听风楼主,摘月斋也是听风楼的南部,但你要知道,听风楼是消息组织,若本部分部来往太密切,中间的消息随时走漏,恐酿成大祸。摘月斋事务于我模棱两可,年末述职我才能见到现在轻浮毛躁的斋主。”
听风楼主此言就是在撇清关系了。兴许他真的已不了解摘月斋内部构造与当急决策。
“他们下令找你,包括这次来找燕白,只会是为了继续你父母的事业,发掘丁悯人陵寝。既然你们有用,那要你命者就另有其人。时候不早,我该启程去芜鸢城了,去了南方,也顺便见见摘月斋乱七八糟的探子们,真有情况,我会再派探子过来与你商议。保重。”
客人要走,燕山景本不该再问,但她还是情不自禁问道:“芜鸢城天巫葬坑真那般惨重吗?”
“哦,原来你是关心雪廊姬氏。鏖战几天啦,寡不敌众,凶多吉少。我去看看,真有不测,我给你写封讣告。如何?”
“多谢前辈……”
燕山景和姜岭对视,出门送客,净山门的弟子抬出轿子启程,蟋蟀从中跌落,燕山景捧起半死不活的蟋蟀,才发现,这原来也是只蛊虫。那位听风楼主多半用了密术传音。二人目送轿子远去,而轿子又当众在山道上四分五裂,弟子们茫然地抬头看,轻纱远去,这代表他真的走了。
燕山景若有所思:“他刚刚说的丁悯人墓葬,师兄你听说过吗?”
“丁悯人的时代,早在我出生之前。甚至师父他老人家出生前,丁悯人就不在江湖上行走了。她出身贫苦,据说是东滨人,曾经打鱼为生。她扬名于中原,天纵英才,以身法剑法神出鬼没著称,极难应对,她好劫富济贫,一世豪杰,天下为公,无私无己。她居然葬在春拿山吗?她那样仗义疏财的落拓侠客,居然会大费周章给自己修陵寝?”
《逍遥错by老石芭蕉》第8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