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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目睹那些人按住程果用刀子砍下了她的中指,锋利的刀锋折射出正午的阳光,明亮得刺眼。
那一小截白皙的指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血染红了中指上那枚订婚戒指。
那一天,他才真正体会到在一群人的围攻之下护她周全有多难,才知道什么所谓的年少天纵都抵不过那一刀下去的绝望,他忘了有多少拳头打在自己身上,也忘了那群人有多么拼命多么疯狂,他只记得那时候他紧紧地握着她的中指,紧紧地握着,直到失去知觉。
他没有保家卫国那么伟大的理想,当时固执地找外公要去去军队不过是因为保护不了喜欢的女孩子所带来的痛苦和愧疚把他搁浅在无人的沙滩上,就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张开每一个毛孔都无法呼吸。
在学习各种搏击的时候他才会有喘息的时间,就像那个晚上他和那群小流氓打架的时候程果站在旁边说,你打不过就和我说一声我好跑啊,那一瞬间他无比希望四年前那个女孩子像那个晚上一样跑得无影无踪,或者四年前他不是那个年少天纵骄傲得不可一世却连保护自己的女朋友都做不到的大少爷。
听说她高考成绩和他当时的总分一模一样,听说她没有去西大而是休学了整整一年,听说她从骄傲的小女王变成了低调沉稳的女孩子,听说她一直没有任何走得近的男生,听说她还是在学校里混得如鱼得水有女版徐慕斯之称,听说她会用左手画画写字。
因为她的梦想被那场意外粉碎得那么彻底,所以他爱的方式是陪她在黑暗里沉沦。
如果,你十七岁的时候有个女孩子以不容忽视地方式闯进了你的生命,陪你在舞台上完成一场完美的双人钢琴,坐在你的单车后座上笑得自信张扬,拿着一束白玫瑰说白玫瑰的花语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足以与你相配,每次上街时会跟在你身后紧紧地握着你的小拇指,你帮她做那些弱智的题目背她爬上泰山的山顶,你把她呃未来囊括进了你所有的计划里,那场青涩的爱情贯穿了你生命里最美好的年华。
那么,放手就不仅仅是两个字。
放了你我就无法放过我自己,放过我们的爱情。
程果,你说我们这是旧情复燃吗,可是我的爱从来没有降低过温度。
只是你说你需要时间所以我给你,无论如何我不想做你生命里的插曲,我只想做你人生最美好的结局。
徐慕斯走出Gloomy的时候阳光正好,打开车门坐进去刚好看到程勋气喘吁吁地从餐厅里跑出来站在路边等出租车,徐慕斯开着车停在程勋面前,滑下车窗,“顺路,要不要姐夫送你回学校?”
刚把车在商院的驶进就看到程果转着食指上的车钥匙和林暮勾肩搭背地欢快地从商院大楼里跑出来,没有穿单调的军训服而是一件宽松的深蓝色短袖和黑色短裤,打开车门坐进红色张扬的minicooper张扬而去。
两辆车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姑娘还伸手飞吻了一个,看来逃了军训的心情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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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果挂在单杠上来回晃荡,林暮靠在单杠上看自己的手机。
不远处一辆香槟色奥迪停在了体育场旁边,安奈关了车门,有些艰难地一手撩着裙子踩着细高跟从西中长着半人高草丛的废弃操场走过来,“程果,你能换个鸟拉屎的地方吗?”
“喏,那里就有。”程果指指斜前方,安奈皱着眉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小坨白色在自己的车上,程果笑眯眯地补充,“一坨鸟屎。”
走过去坐在程果旁边的秋千上,安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程果抛过来的一颗炸弹炸得外焦里也焦。
程果同学攀着单杠坐上去,看到安奈已经坐稳了之后才悠闲地打了一个响指优哉游哉地开口,“奈奈,暮暮,我决定我要生个孩子。”
“噗”林暮一口老血喷了出去,“程果,你爹想抱孙子了?”不至于早上回了次家就要生孩子吧。
18、教官,不可以
程果耸耸肩膀,她上午回家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本来是想着趁程立安上午不在家回去取一下明天晚上要穿的衣服,结果一回家刚走到一楼大厅就被正好从楼上走下来的程立安逮了个正着。
也许是从小就单亲家庭的缘故,程果对自己的父亲一直是一种很敬畏的态度,虽然程立安对她真的很好可是她还是没那个胆子和他公然顶撞或者违背他的意思,当然程立安说一不二的性格也不允许程果违背。
看着林暮八卦的眼神程果清了清嗓子学着程立安波澜不惊的语气复述他当时的话,“小果,昨晚和你在一起的是徐慕斯吧,我知道突然让你们分手很不现实,毕竟你年幼无知的时候喜欢过他,让徐慕斯放手也不容易……”
“看,你爹多开明。”林暮一脸向往,“所以你爹不勉强你了?我就说你爸比我家那个□暴躁偏执狂要好多了。”
程果看了林暮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模仿程立安,“所以,你出国吧。”
话锋一转程果一声长叹,“我早上被逼着把哥大的申请表填了,我就是这学期把所有科目都考60整也无济于事了,我妈是哥大的教授。”
她对天发誓她现在真的一点都不缺乏母爱也真的不想去劳拉身边,程果一向奉行的原则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在我身边,那你就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小时候程果每次陪程诺去医院,劳拉总是抱着程诺小声说宝贝你还好吗,却从没注意过她身后不远处那个也是她女儿的小女孩用怎样期待的目光看着她,程诺每次出血家里所有人都会很惊慌失措,谁会注意另一个小女孩呢,也只有到程诺需要立刻输血的时候才会想到她。
小时候程果总会问爸爸,为什么果果没有生病也要去医院打针呢,每次这时候程立安总会蹲下身子抱着她说小果最勇敢了,在程果和程诺中间,程立安一直是偏心程果的,程果从小得到的那些温暖全都来自看似冷漠的父亲,所以她才可以在程诺面前扬眉吐气。
也是这样,程果对程立安的每个要求都会不打折扣地做到,纵使心里多不情愿她还是乖乖地把申请表都填好双手交给父亲。
“卧槽,天下乌鸦一般黑。”林暮走过来勾住程果的肩膀,“烦死了我家那位还逼我毕业入伍呢,算了算了咱们找个酒吧喝两杯?”
坐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程果一个人一直低头玩手机,而安奈也一整个晚上都不在状态最后还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先行离开了,整个晚上最专心致志喝酒的也就只有林暮了。
程果有些沮丧地把手机扔回桌子上,查了半天的百度地图她也没搞清楚那个心理诊所的具体位置到底在哪里,甚至连那位催眠师的手机号也各种找不到。
手指在通讯录上乱翻了好久突然停在一个名字上,程果打了一个响指,顾兮当时的催眠师好像和自己是同一位,身为路痴,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教官不可以竹桃》第2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