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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障之内,月舟和江度独处之时。
声鸣震耳,狂风卷动残沙黑烟,目之所及尽是焦色,偶尔闻见一阵糊臭,实在难辨这阵气味,烧的究竟是妖鬼神魔中的哪方生灵。
只有头顶那柱自天而下的黑刺岿然不动,像个遥远又肃穆的诅咒。
月舟纵风立于司江度身后,只隔半步,再难亲近。
故人再见,山河不变。可他们已不晓得如何寒暄合适,似是生怕开了口,就要把彼此推得更远。
只有他们的衣袖流苏自欺欺人一般,趁着狂风大作而舞,再掩耳盗铃地纠缠在一处,却不敢贪恋温暖,又急匆匆地松开。
他仍旧带着银灰色面具,眼底尽是连长睫也遮不住的伤意。
长风无尽头,再如何想要强装无谓也不过是抽刀断水。
再有万般留恋不如干脆些。
终于还是月舟先开了口:“你就是不转过来,是吗?”
司江度闻言,悬于胸前捏诀的手指稍蜷,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大有要装聋到底的意思。
月舟自上而下扫视了通这个倔强的背影,而后才慢悠悠偏着头叹了口气,竟是耸肩自嘲道:“其实你不必害怕,丑的地方都用面具盖着,不会吓到你的。”
这话当然说的是当日司江度堕魔之时,邪血溅染了凤凰神体,害他遭蚀魂之痛,剥骨之灾。
一幅玉质风流的好容貌也尽毁于当日,恣意随性的凤凰也在那天被蒙了层灰。
种下此等孽缘的凶徒自然是司江度,亲耳听见往昔种种也再难维持那副寒山冷酷之态,逃避一般地闭上了眼。
即便只有须臾变化,月舟也及时捕捉到了司江度呼吸里的那丝颤,于是他大度地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说罢,他仰头看向天尽头那无际无涯的天劫,长风浩荡,独守昆仑千万年的神君眼中只有悲悯。
也不知是说给谁听,他苦笑着喃喃:“我不怪你了。”
沉默再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装聋并非良法。
司江度语带自暴自弃:“怪与不怪,都已如此了。”
思之不见的念,成了巨磨,日夜碾着一颗心,痛苦已成常态,哑了嗓子也是理所当然。
却也言之有理,事已至此,再执迷于弄清个孰对孰错又有何用。
要明白这点并非易事,月舟也是苦苦思量了数年才能执行。
他用尽此生所有大度,往前一步,去到江度身边。
短短一瞬,已然端上了昆仑君该有的样子,随性桀骜。
眼尾有笑意,衣摆扬着无惧无畏。
《冥王和月亮》第349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