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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诶呦我的大小姐,我也是伤员,你轻点嘛。”秦霁渊在秦月缘面前总是没个正经样。
秦月缘认真把秦霁渊打量了一遍,穿戴整齐,衬衫虽然沾了点灰,但还是看不出一点伤员的样子:“你伤哪了,不会是伤心吧。”
“中了一枪,左肩。”秦霁渊轻描淡写。
月缘也就不好说什么:“那你也多休息……郑老师怎么会伤成这样?”
“你一点都不关心爱你的哥哥,注意力全都放在郑老师身上了,我会很难过哦。”秦霁渊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悄悄地转移了话题。
秦月缘也不是没学过逻辑的人,知道他是在偷换论题,干脆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说到这个,还有个很重要的事要问你,很重要,一定要如实回答。”
“什么问题对我的大小姐这么重要呀,让我听听。”
“哥。”秦月缘顿了顿,“你和郑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觉得呢?”
秦月缘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我猜……算了,我猜不出来。”
“可是我的妹妹那么聪明,还是猜到了吧。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郑老师,他的话好像更有信服力一些,要不我去帮你叫他。”秦霁渊分明就是自己想听,秦月缘不好意思戳穿他。
“行了行了,你放过郑老师吧,他伤成这样,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虽然猜得差不离了,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承认。”
“我们,是恋人关系哦。”
郑时朗对秦月缘而言是什么呢,好像相遇也是秦霁渊安排好的,但她好像真有某一刻觉得这是他哥送到她面前的姻缘。郑时朗恰恰是太好了,从为人到行事,秦月缘觉得他连讲课的声音都是温柔的,和自己保持的距离也刚刚好,不过分亲昵又这样亲和。原来那些克服困难也要来上的课真的不是为了见到自己,而是为了见到她哥。
两个男人,好恶心。秦月缘没办法逼自己接受这种世俗观点,她希望郑老师能幸福,也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吃的苦已经够多了。所以她说:“哥,你对郑老师好一点好不好。”
秦月缘那点小心思,秦霁渊怎么可能看不透。但郑时朗实在是很复杂的一个人,时至今日,哪怕郑时朗都快为他去死,他依然觉得他们的感情朝不保夕。这些话当然不能和月缘说,他用力揉了揉月缘的头:“知道我的大小姐长大啦,是应该多认识些男生了。以后哥帮你挑着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认识我们家大小姐。”
秦月缘突然想起自己这个哥哥可是十里洋场传遍风采:“你完了,你那些风月事我要抖给郑老师。”
“别别别呀,我的大小姐,旧账咱就不翻了好不好。哥买了些桂花糕,放在你房间了,快去吃吧,不然一会儿爹回来了又要说你了。”
“还想收买我,我是那种会为五块桂花糕折腰的人吗?”
“知道你不是,所以特地多买了一点。”
月缘走到房间才知道秦霁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看着桌上那堵桂花糕堆出来的墙哑然失笑。
哄好月缘,接下来要去哄哄时朗了。秦霁渊从酒柜里拿了一瓶酒,敲响郑时朗的房门:“郑老师,我有故事还有酒,你愿意赏个脸听一听吗?”
秦霁渊,平时没事看点有营养的书吧,怎么会说出这么别扭的话。郑时朗扶额:“谢谢秦少爷的好意,我不喝酒,让我休息一下吧。”
“那你就当我给你说睡前故事吧。”秦霁渊靠着门坐下,开好酒,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如此好酒,这样喝实在浪费,但似乎只有这样喝,才能想起来这瓶酒是用来消愁的。和自己之前喝来附和,喝来调情的都不同,是酒最本初的作用。
“原来有一个小男孩,出生在北平一个很富贵的家庭。可惜好景不长,真的不长,那些可以被称为好景的东西,我已经记不清了。他五岁的时候,一家人带着他南下,一路动乱,一家人几乎是被战火赶着来的上海,所以小男孩的妈妈就把他托付给一个表亲,说等他们到上海安定下来了就去接小男孩。”
郑时朗听着酒瓶一次又一次砸到地上的声音,终于在听到秦霁渊咳嗽声的时候心软了。他把门打开,倚着门的秦霁渊差点就靠到他身上:“有什么话进来说吧,别着凉了。”
郑时朗看到他身旁那个空空荡荡的酒瓶。
“如果我不开门,秦少爷就打算像个醉汉一样在门外躺一晚上吗?”
“可是我酒量太好了,喝不醉,怎么办呢,郑老师,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秦霁渊进门时甚至不忘把门带上,看起来确实神志清醒。
那些酒精和棉花还放在原地,秦霁渊早就猜到他不会去处理好自己的伤。于是自己拿棉花蘸好酒精,坐到郑时朗旁边去解他的衣扣。被郑时朗握住了手腕:“怎么刚把秦少爷放进来就动手动脚。”
“如果我执意如此呢?”
“何苦一定要看,你本来就睡不好,看了还得做噩梦。”郑时朗没说,他自己都不敢看,“我的睡前故事呢,之后小男孩怎么样了?”
“小男孩的表亲对他很好,虽然小男孩总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有一天,小男孩的表亲很认真地告诉他,要怎么样才能自己一个人生活。小男孩听不懂他的意思,还是点了点头,再后来,他穿上了新衣服,背着表亲给他准备好的沉甸甸的食物,还有母亲留给他的银票,一起被放在了火车站。那个应该回来找他的表亲最终还是没有回来,到现在小男孩也没能再见他一面。小男孩不恨他,那个年纪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是恨,现在的小男孩知道他也是没办法了,他自己都家破人亡,实在顾不得小男孩了。”
《成缺川昀逝》第6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