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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拖到现在,以至于让那边响起枪声?
李然听到这话,霎时愣了愣神,“你们……不是徐上校的人?”
白鸽没有回答,而是更加用力地扳住李然的手,防止他找到空隙逃脱。
元善重重地跌在地上,嘴角很快溢出了血,身子也开始不自主地抽搐,胸口的洞迅速涌出鲜血,宛若生命的流逝。徐胜将视线从元善身上移开,扫向别处。这屋子太小,一眼便能看到尽头,入目之所,只有一处关着门,里面隐有人声。
徐胜直觉,元知荷就躲在里面。他三步并作两步,大力推开门,果然看到了半躺在床上的元知荷,以及坐在一旁的梁桦。
之前梁桦听见枪响,不管刚抹到伤口上的药,赶紧给元知荷换好衣服,而元知荷则是下意识抓上了那把迷你女士枪,藏到了被褥下。
见是陌生男人,梁桦满面惊恐,自己挡在元知荷身前,像一只护崽的母鸡,“你……你是谁?”
徐胜并未答话,他肥硕的身体将门遮了个七七八八,锐利的目光绕过梁桦,射向后面的元知荷,然后如刻刀一般,静静描摹起元知荷的身形样貌,颇有兴致地拉动手枪的枪膛。
元知荷惊恐地回视徐胜,她不自觉地往后退,可后面就是床头,她早就退无可退。元知荷的后背硌上温凉的木板,藏在被子下的手,颤抖着,拨动了好几次保险栓,像是确认枪能否上膛。
徐胜很享受元知荷这样的神情,他舔舔嘴唇,笑着,露出一口黄牙,缓缓走向元知荷,慢慢地欣赏元知荷脸上的畏惧。
徐胜的巨大压迫,快速侵蚀着梁桦的神经,她急切地呼喊元善的名字,可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梁桦慌乱地从徐胜越来越近的身侧中,看到了倒在外面一双腿。那双腿正在不断痉挛,宛若挣扎着起身,又宛若没了起身的力气,逐渐变得平缓下去。
梁桦清楚地看到,那双腿上穿着的浅灰长裤,有竹枝纹样。
正是她为元善缝制的纹样。
轰地一下,梁桦大脑发麻,恐惧也被瞬间麻痹,她竟一下站了起来,想要去厅堂,看那倒下的人,到底是不是元善。
“你干什么?”见梁桦有异动,徐胜立刻举起枪,对准了梁桦,而梁桦无知无觉,只紧紧盯着那双不再动弹的腿。
眼见徐胜就要扣动扳机,元知荷吓坏了,登时奋不顾身地往前一扑,压住了母亲,两人双双倒向床尾。
子弹滑过梁桦站着的方向,如一阵劲爽的风,凝聚着拂过元知荷的后背。就在徐胜要开第三枪快速结果梁桦时,华常委赶到了。华常委对着徐胜的侧影就是一枪,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徐胜拿枪的手臂。
徐胜握枪的手不稳,勉强扣着才不至于把手枪跌落至地上。他回头,见一个儒雅的男人正举枪对着他。
华常委:“放下武器。”
徐胜因疼痛佝偻着身子,慢慢转过身,胃里却仿佛有真火在烧,他的舌尖滚过后槽牙,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笑了,一个落魄丫头,竟有接二连三的杂碎冲过来,想要帮她?呵,就算今天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死在他的手下。
徐胜捂住伤口的手下方,眼珠挑起,露出大片的眼白,看向华常委,“好,我放,你别开枪。”
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出口的求饶毫无诚意,华常委的警惕剎时达到顶峰,他知道,对方压根没打算束手就擒。
徐胜动作极快,完好的手抓起枪,瞄都不瞄就打向华常委。
华常委躲了一下,一点没被射中。
可徐胜要的就是华常委躲,他毫不在乎地乱射,逼着华常委退出门,一直躲到门墙的掩体后。双方不见彼此,枪声也停了下来,华常委欲找机会对徐胜下手,而徐胜则欲去扒元善的药箱,给他的手臂止血。
僵持关头,另一名白鸽赶到。正当白鸽准备从窗户偷袭时,他看到远处有黄包车来了。车上人似乎拿着武器,毫不迟疑地往着他们这边走来。
不好,多半是徐胜的援兵。
白鸽告诉华常委,然后就快速绕到前面,准备引开对方,好给华常委做掩护。
屋里枪声暂停,护在母亲怀中的元知荷,看向了房门外的徐胜。这时,她也因徐胜的动作,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人。猜到是父亲,元知荷的愤怒剎那燃上心脏,举枪、瞄准、扣机,动作行云流水,也从未这般顺利迅捷。
后座力让元知荷手掌轻颤,一瞬间,子弹射出枪口,精准击穿徐胜心脏,徐胜壮若小山的身躯倏然坍塌,如同元善,还来不及反应,他就猛然砸到了地上。
滚烫的眼泪骤然滑过脸庞,元知荷带着母亲,慌乱跑向厅堂。
华常委听见枪响,连忙看向门内,只见徐胜倒地,于是疾步走向元善,并紧张地观察徐胜,生怕对方突然暴起,反咬他们。
巷道外的家仆也听见了枪声,召集着其他人,忙往元家赶去,这时,躲在暗处的白鸽开始偷袭,又一轮混乱的枪战开启。
“爸爸,爸爸!”元知荷跪坐在地上,不敢去碰浑身是血的元善,她自责不已,要是她没有回家,她就不会引来徐胜,父亲也就不会变成这样。
梁桦看到元善的模样,眼泪流得比元知荷还要汹,她慌张地去拿纱布,想要帮元善止血,但因太过害怕,梁桦一连出了好几次错,不仅打翻了桌上的碗,连药箱里的东西,也全洒在了地上。
“别慌别慌,”华常委探了探元善的颈动脉,又快速检查了一下元善的身体,“还活着,还有救,快,快去叫车!”
《让她降落讲什么》第20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