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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既然传出流言,不上几日,钱婆子也听闻了,一时学给夏仲芳听,笑道:“不定芳娘真是简家的娘子呢!”
夏仲芳发呆道:“嬷嬷跟奴家是同乡,又住得近,若奴家不是阿爹阿娘的亲生女,焉能瞒过嬷嬷?这会嬷嬷又来取笑了?”
钱婆子笑道:“你阿娘却是回娘家途中产下你的,谁知道中间会不会被人抱错了,或是出了什么事?”
夏仲芳一愣道:“不可能的。”
却说季母因沈玉仙这几日精神气不好,便去找她说话,听得是受了沈青旋的气,便道:“一年间也不过见了几次,次次受气,可知旋郡主这是有恃无恐的。只不过,咱们王府人丁单薄,也是实际的事,怪不得人要取笑。”
沈玉仙脸一沉道:“婆婆这是什么意思?”
季母心下也暗恼,虽是郡主,毕竟是儿媳妇,这样一言不合就翻脸,是个什么意思?且大郎自打娶了你,有什么好处了?现只当个散官,跟那些同年进士爷相比,一点能见人的好处没得着。娶亲这些时候,你又没个动静,要叫我们季家绝后不成?若这样,宁肯不当这个郡马了。
沈玉仙见季母脸色不好看,这才醒觉自己语气过份些,因低了声音道:“婆婆也知道,我哥哥病着,我不欲和人生隙,这才白受了气。若我哥哥好了,怕别人作什么?”
季母见她软了声气,便也拾了台阶下,道:“王爷喝了芳娘的奶,不是大大见好了么?我问过方御医,说芳娘身子壮健,底子好,她产的奶,自是滋补的,王爷喝了,最有益处。料着明年这个时候,王爷便能出清体内毒性了,郡主放心罢!”
沈玉仙点头道:“哥哥喝了她的奶,确实好转了许多。”
季母看看房中无人,便道:“芳娘现奶着王爷,偏生王爷又不能收用她,若被别人得了她去,到时可不好呢!”
沈玉仙一听季母的话,朝她脸上一看道:“婆婆有话请明说。”
季母咬咬牙,想着这话迟早要说的,趁着今儿说了也罢,因道:“前几日芳娘赴了宫中花宴回来,不是有传言出来,说她极可能是简太傅家流落在外的孙女么?若真个被简太傅家认了回去,谁来奶着王爷?到时王爷再要寻一个这样合适的奶娘,可不易了。一旦影响病情,后果不堪设想的。”
沈玉仙也听到传闻,哼道:“还没作实呢,就到处传的,惯得夏娘子真以为自己是正经大户出来的娘子了,见了人不像从前那样恭谨的。”她这样说,其实也忧心起来,若真个传言作了实,简太傅家确实不会让夏仲芳在王府当奶娘的。
季母度着沈玉仙的脸色,慢慢道:“我倒有一个法子,就怕郡主不肯答应。”
“婆婆请说!”沈玉仙低声道:“只要能笼住夏娘子,都要试试。”
季母斟酌着语气,偷看沈玉仙一眼,这才道:“王爷病着,未能娶亲,也不能收用芳娘,这头呢,郡主又未有喜,都是令人担忧的事。若让大郎纳了芳娘为妾,倒是两全其美的法子。一来,笼了芳娘在府中,就是简太傅家来认,她已为人妾,简太傅家也不能强要出嫁的女儿回去。二来,芳娘身子好,能为郡主分忧,也能为季母延后。到时她生下孩子,先过一个在王爷名下也使得。只要王府有后,咱们便有靠了。不似现下这般担忧着,也不用让人取笑。”
沈玉仙未听完,脸色其实已变了,耐着性子听季母说完,一时就冷笑道:“婆婆打的好主意。只是夏娘子既然也听到传言,认为自己极可能是简太傅家的孙女,如何肯当妾?且前头她被郡马休了,心中不定有恨,这会焉肯俯就?放着以后的好前途不要,倒要当一个妾了?”
季母见沈玉仙分明不肯的样子,却只拿夏仲芳不愿意说事,怕惹翻沈玉仙,更加不好说话的,只耐着性子道:“郡主这是怕芳娘不肯呢,还是自己不肯?”
沈玉仙把手里的杯子一掼道:“婆婆先说服了夏娘子,再来跟我说罢!不过一个妾,我也不是不能容下!”
季母也差点掼下杯子,一时道:“若我说服了芳娘,郡主可得守诺,让大郎纳了她,为季家开枝散叶!”
沈玉仙可不信夏仲芳这会愿意当妾,一时哼道:“她愿意,我便帮郡马张罗。”
“一言为定!”季母扬手道:“请郡主和我三击掌!”
沈玉仙二话不说,扬手和季母击了掌,心下道:去吧,去碰个一鼻子灰吧!
季母:芳娘侍候我们三年,她是一个什么性子,我们会不知道?只须让大郎好话说着,好好求着,不信她不答应?就是不答应了,让大郎收用了她,不信她还扭着不应的?
季母一回房,便让人去请季鸣春回房说话。
季鸣春很快来了,问道:“阿娘有什么事吗?”
季母便把自己跟沈玉仙说的话转叙了,未了道:“你且下些功夫,把芳娘磨到手中才好。”
季鸣春听完季母的话,不由且忧且喜,道:“这些时候见着芳娘,她却是不理不睬,软硬不吃的,可不好办。”
季母恨铁不成钢,瞪季鸣春一眼道:“你当初能哄得郡主的芳心,现下就哄不得芳娘的心了?且女人么,总是半推半就的,嘴里说着狠话,不定心思早动了。趁着郡主还没有反悔,且把芳娘纳进房,万事无忧。”
季鸣春想了想道:“芳娘现下每早过去晴雨阁,那处僻静,到时调开她身边的丫头婆子,再调开何嬷嬷,或者能说上话。”
季母道:“我上回跟方御医要了一包治猫儿发痒的药,你下在何嬷嬷茶水中,包保她中途回房的。至于调开丫头和婆子,这个有我呢!”
他们母子商议得欢,沈子斋那头,却在踱步,问苏良道:“调查夏娘子身世的人,可回禀了?”
苏良道:“简散郎在外自然有私生子女的,只跟夏娘子不沾边,却没查出什么来。现已让人到江南去查,总得从夏娘子父母那头查起。”
沈子斋点点头,出神半晌道:“自打传言出来后,瞧着夏娘子,竟越瞧越觉得她和太傅夫人定然有关系的。若不然,平白无故的,不可能这么像太傅夫人。”
苏良道:“何嬷嬷也说,当日见到夏娘子时,就觉着眼熟的,过后端详,才恍然发现她像了太傅夫人。”
沈子斋道:“何嬷嬷在各府行走,和太傅夫人也熟悉,她眼尖,既然也这样说,料着夏娘子身世便不是简单的。”
苏良又笑道:“何嬷嬷还说,夏娘子识字虽不多,可着实聪慧,又肯下功夫,一个月没到,进步神速的。写的字好看了许多,还会诵诗的。不定明年就能写诗了。”
沈子斋有些小得意,笑道:“亏得本王每日教她写字背诗,她进步能不快么?”说着看时辰,度着夏仲芳这会正在上课的,因瑕想一番夏仲芳上课认真的小模样,一时吩咐苏良道:“待晚间,你便请夏娘子过来,让她和本王一道用晚膳,过后一起散食,一起沐……”沈子斋说着,一下止了话,严肃认真道:“过后再让她喂奶!”
《盛宠太子妃》第2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