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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动!”这回震耳欲聋的口号竟发自一名文弱书生。苏旭图穷匕见,拉下披盖在“贺礼”上的绸布,从袖中不疾不徐地掏出一个火折子,“这些炸药说多不多,但将整个王府夷为平地,想必不成问题。”
侍卫们都被他这鱼死网破的架势唬住了,不敢再轻举妄动。
杨淑上前一步出列,高举明黄色的卷轴和短剑,“圣旨在此,尚方宝剑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蜀王勾结四川布政使,贪墨税款,豢养私兵,意欲谋反,罪证确凿,本公主奉皇上之命,擒拿蜀王归案,违抗者以谋逆罪论处,弃暗投明者,随本公主前去承宣布政使司,捉拿逆贼黄伟,戴罪立功,既往不咎!”
杨淑的话语掷地有声,侍卫们纷纷临阵倒戈,毕竟谁也不想吃人头落地的挂落。
圣旨在手,又有尚方宝剑傍身,杨淑风风火火地冲进承宣布政使司衙门大堂,无一人敢拦。
黄伟来不及惊呼,便被侍卫强行反扣双手、压住后背,跪倒在地。
“罪臣黄伟与蜀王暗通款曲,欺上瞒下,藐视王法,辜负圣恩。与蜀王及其党羽一同槛送京师!”
“公主,手腕强硬,雷厉风行,在下佩服。”赵锋感慨。
杨淑闻言不由莞尔,笑意却未达眼底,“这不是你们一手促成的吗?”
赵锋佯装不解,干咳一声:“不知公主这是何意?”
“谋逆是何等大罪?我问父皇借了尚方宝剑,以便见机行事,原打算暗中收集证据,再一举揭发蜀王与黄伟的阴谋。入川后沿途找了几家农户打听,均说去岁是大丰年,庄稼未遭病虫害。这也只能说明黄伟欺君罔上、贪墨败度,却不能交代被侵吞的那些税款的具体流向。”
杨淑顿了一下,接着道:“结果,我们前脚刚到成都,便有人装作卖包子的商女,前来报信,说是发现了蜀王豢养私兵的据点。铁证如山,此等乱臣贼子还用待择个良辰吉日再绳之以法吗?”
赵锋欲言又止。
杨淑瞥了他一眼,便知他的想法,“铤而走险是逼不得已,不然先向都指挥使司借兵、再包围王府吗?走漏风声不说,问题是借得到兵吗?蜀王豢养私兵一事,你们能够察觉,都指挥使司上下一干人等全瞎了不成,分明是知而不报!都指挥使司中有蜀王的人。”
若非杨淑先发制人,让都指挥使司明白大势已去,眼下的局势恐怕真乱成一团,不可收拾了。别说有圣旨和尚方宝剑,便是皇上本人来了,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赵锋后知后觉,对杨淑的敬佩之意越发溢于言表,“公主圣明。”
“本公主走这么一遭,四川官府的怪病算是治好了。按察使不哑巴了,敢说实话了,在苏大人面前和都指挥使互相揭短。但百姓的怪病,爱莫能助啊!”
赵锋道:“在下认识一人,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或许能解百姓之苦。公主方才用了‘你们’一词,想来已猜出在下并非孤身一人。”
杨淑点头,“之前在江南,只以为赵大侠是位特立独行的义士,如今看来,赵大侠身后有一张能量不容小觑的网,那位明面上卖包子、实则意在举证蜀王谋逆之罪的姑娘与赵大侠乃同路人。”
“公主心系天下苍生,与我等皆为同道中人。”赵锋正色道:“先天阁素来以‘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为训,阁主此时恰在成都,公主若是有意见上一面,在下为公主带路,不过阁主性情乖张,明言规定公主只能一人前往。”
第十二章面见
先天阁由来已久,阁中的能人异士遍布五湖四海,有出将入相的,也有渔樵耕读的。近几十年间,君主无能,朝政昏暗,先天阁的人渐渐退出政局,隐没江湖,却没有忘记先人的训诫,仍在尽己所能,匡扶正义,救万民于水生火热之中。
一路上,赵锋滔滔不绝地讲了许多先天阁的奇闻异事,杨淑从中提炼,对先天阁及其阁主这晚约见她的用意有了大约的了解和猜测。
“若不是阁主无心功名利禄,王侯将相中定有他的一席之地!”赵锋信誓旦旦地说。
杨淑不置可否,比起他天花乱坠的吹捧,几步外酒楼前闹出的动静吸引了她更多的注意——
两名男子正为一个钱袋争执不休,其中一人衣衫褴褛,另一人华裳丽服。
“你松手!这钱袋明明是我的,看你衣冠楚楚的模样,想不到这么不要脸,在大街上公然抢劫!”
“血口喷人!分明是你穷人眼红,盯上了我的钱财!”
围观的路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有拱火的,有站队的,支持后者的居多,只有酒楼掌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言好语地劝两人别在他店门口吵,伤和气也败财运。
杨淑如一尾鱼,灵活地穿过黑压压的人群,拔出宝剑,不假思索地向两人中间的钱袋劈去,“既然无法辨明这钱袋是谁的,不如你俩平分得了!”
一脸寒酸相的男子大惊失色,连忙拦在钱袋前,“不可!万万不可!”
华服男子则事不关己地退开。
见状,杨淑心中已有定夺,手腕一转,改了剑尖的方向,又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干净利落地收剑入鞘。她看向那名华服男子,“钱袋是他的,你可有不服?”
华服男子诚恳道:“心悦诚服,姑娘楼上请,阁主在二层的雅间恭候多时了。”
杨淑这才恍然,闹事的两人方才是在演戏,借以试探自己,她笑眯眯地问:“看来,我是通过测试了?”
《靖安是在哪里》第2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