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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令他欣慰的是,他在院里,见到了洛星晨。
白皓宇径直向别院中心湖边站着的洛星晨走去,轻咳了一声,问道:“晨哥,你能见到太子殿下的吧?他把我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我要见他。”
洛星晨回转身体,面向白皓宇,冷淡说道:“太子让你呆在这里,是为护你周全。”
白皓宇见洛星晨对自己冷而处之,暗自猜想他许是听到了自己与太子之间的流言绯闻,赶紧拉住了洛星晨的衣角,解释道:“晨哥,我跟太子他,我们没有……”白皓宇话到嘴边却变得吞吐起来,先不论自己的解释,洛星晨会不会相信,就单是那晚的传闻,就已叫他无从自辩,只怕他细节说的越多,就越令洛星晨嫌恶。
洛星晨拂去白皓宇的手,心情复杂,不再看他。他的亲弟,曾是太子伴读,从小便对他袒露过心迹,弟弟爱慕着太子,八年前的那个晚上,太子与他的亲弟互换了妆容,太子溜出宫外玩耍,而他的亲弟,被当晚王谦送到东宫的男倌给凌虐,随即便自杀身亡。这根心刺,一直扎着他,令他每晚想起,便会辗转难安。
现如今,太子竟对白皓宇起心动了念,怎叫他不气不恼?
洛星晨的态度,叫白皓宇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他想哭,但他必须忍住。萧野忿他,王谦害他,太子欺他,如今,就连洛星晨也这般轻他,他名誉尽失,他,孤立无援。
白皓宇手掌紧握,时不时便会感觉一阵的心绞痛,他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轻吐出来。白皓宇微微动唇,刚欲言说,便听见了正东方向,名叫光华的皇家寺院里传出一声声浑厚悲切的丧钟音。
白皓宇心下一惊:德善帝宋景瑜,驾崩了。
……
太极宫内,后宫嫔妃,王子皇孙,内阁重臣,在宋景瑜的龙榻前,跪倒一片,哀恸动地。
宋光隆跪在床榻边,紧握着宋景瑜的手掌,眼睛红切,在宋光隆旁边跪着的王谦,将自己的手掌覆在宋光隆的手背上,边哭边道:“陛下,您怎走得这般急,都没给老臣和太子留下个只言片语……您放心,老臣定会辅佐太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您在天有灵,定要佑太子福泽长延,大胤,江山永固。”
宋光隆感觉王谦压在自己手背上的力越来越重,他的话,似是意有所指,眼神流转,隐忍说道:“国公,父皇龙御归天,以后匡扶大胤山河的重任就要落在你我的肩上了,国公乃大胤的国之柱石,光隆今后,就全权仰仗国公了。”
“承蒙太子信任,老臣必将竭尽所能,助太子,收复社稷,重现武帝盛世之景。”
“父皇和太祖父在天上看着国公,定会知晓国公的赤胆忠心,光隆愿与国公携手,重造武帝中兴之治。”
七日后,德善帝谥号“孝德帝”,在太极殿发丧出殡,大太监福庆宣读遗诏,太子宋光隆登基即位,称,兴胤帝。
……
北境北安王萧衍收到孝德帝驾崩的消息,已是一周以后,按照大胤礼制,驻守封地的王侯公伯都要回京举丧。
萧衍看向中都的方向,亦是悲痛万分,后辈子孙,一个个先他而去,就如同这破碎的山河一般,再也见不到他跟随武帝爷南征北战的盛世之景。当年他为孝武帝开疆拓土,毫不辉煌,而今至暮年,他眼看着大胤江山慢慢变得支离破碎,却又无可奈何,力不从心,不由得心中感慨,一时悲痛交加,倒地昏厥。
萧野在农田间,正忙着手里的活,惊闻祖父危重的消息,立刻跨上“红鸾”,直奔向柳州城而去。他心急如焚,与祖父的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柳州王府时,他叫人用军棍打了自己百十大板,那时的萧衍,精神健旺,中气十足,怎会短短的两个月,便要撒手人寰了呢?
这一年,北安王府丧事不断,萧野先后送走了父亲母亲,如今就连祖父都要弃他而去,他心意寒凉,如同这春寒料峭,漫天急吹的大雪一般,呼啸在萧野的心头,叫他寒凉到了极致,心乱如麻。
第七章:少帅
萧野快马加鞭,待他赶至柳州王府时,王府上下已是人满为患,北境三州的副级以上军官皆已到齐,跪满了萧衍寝卧一屋。
萧野疾风骤雨般下马飞驰进屋,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病容憔悴的萧衍。
“祖父,阿野来了。”萧野急冲冲,略带哭腔,双膝跪地至萧衍的榻前。与旁边的叔父萧让、长兄萧离跪成一排。
“阿野,你终于来了。”萧衍提着一口气,就是在等萧野。
萧野赶紧上前,一把握住了萧衍的手掌,眼眶含泪,道:“祖父,父帅母妃走了,连您,也要丢下阿野吗?”
“阿野,祖父一生戎马,有福没死在战场上,已活古稀,是寿终正寝的喜丧,别难过,祖父马上就能看到你的父亲了,祖父好想他。”
“祖父,阿野舍不得您。”
萧衍轻咳一声,有气无力地继续说道:“阿野,祖父从盛世而来,乱世而去,生平唯一憾事,便是没能替武帝爷守好他的大胤江山,阿野,祖父知道,你能做到的。答应祖父,击退外贼,平定河山,祖父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阿野答应您,祖父,阿野答应您……”萧野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他轻闭了闭眼睛,心中的悲痛以至极点,祖父萧衍是他心中的“神”,而今,他的“神”就要走了。
萧衍看了萧让一眼,让他拿出了北境三州的帅印和武帝爷赐给他的虎符和狼头月刀。
《逆贼偷百姓的盗贼》第6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