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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电话作响,不知是谁扰人清梦,她接起,那头传来童稚之音:“秦姐姐…我…是长生。”
秦羽织内心一软:“唔,小姑娘,有何贵干?”
那头一阵悉索,之后,长生像在学人说话:“秦姐姐能不能带我们参观上海?”
一听便是长泽指使,人小鬼大,羽织不点破,应:“我们一会见。”那头一声欢呼。
这个时间,宛卿被人约去看戏,长润被老太太指派到邮局送信,沈贺文开车带羽织几人去市中心的教堂,看了马戏,船游黄浦,接下来长泽提议到公司一观,沈贺文将甜点叫到办公室。
长泽有意讨好这个对他还算和善的长辈,对满柜子尘封良久的卷宗表现出强烈的热衷与喜爱,道:“听闻三伯父的字是极好的,我能不能看看?”
沈贺文手一摊:“请便。”
长生颤着脚吃糖饼,道:“哥哥的字也很好,学校经常让他写板报。”
沈贺文的钢笔字龙飞凤舞,却不见得多麽板正,其中穿插的英文单词十分专业地道,是长泽所不懂。
一瞬间,长泽红了耳朵,心中默默念叨:王长泽啊王长泽,你真是糊涂透了,三伯父是做大生意的人,书写自然注重效率与表达,怎会舍本逐末?你这样上赶着反显得谄媚做作。
长生仍在自顾自‘炫耀’着兄长在校园的表现,长泽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沈贺文拍了拍长泽的头,推给他几本工具书:“你的疑问它们都能解答。”
几人閑聊中,秦羽织注意到架上有什麽似曾相识,推开玻璃窗,霎时,全是自己的照片,不止一幅,十六岁,十八岁,二十岁,最近的一幅乃是电影剧照。
她在像框中,时大时小,有时只是一个小小的剪影,混在人群里,不细看,不识得。
不知何时,沈贺文已经看向她,不必对视,也能感受到他双目炽热,他道:“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秘书如何认出你?”
呵,多遥远的事了,她疑他刻意躲避自己,逼小荣说出老板的办公地址,一路寻来,却被秘书赶回。
她笑:“都是多远的事了。”
离开公司,远处几人行迹鬼祟,新时代娱记,无所不至。
她主动牵起沈贺文的手,他一怔,两人相视时,笑了,彼此心照不宣,从来没有隐瞒过,何谈公开?
正是热闹的时候,有人叫卖热食,羽织的记忆溯回数年前,她与沈贺文穿梭在集市上,路旁的茶汤看上去很好吃,他摸出钱换得一碗,红红绿绿,她恨不得一饮而尽,吃个满嘴满脸,喝够,才想起他,把碗递上去,他就着她的手饮了不少。
岁月一晃,他离开过,又回来,仍在身边,此刻羽织的心中有什麽悄然融化,突然有些潸然。
……
没成想几日之后,贾士章主动登门拜访,上来便问:“她在哪?”
“谁?”
他自顾自道:“上次与你见面后,她就消失了,鹤子再也没有来过公司。”
贾士章很憔悴,没了往日的精致,胡子拉碴,昂贵的真丝衬衫褶皱无比,腆肚腩,俨然再普通不过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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