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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彤的角度正好,看个正着。笑得打跌,她半歪在冯潇身上,问:“你说它为什么偏要挤进去,那面条它又吃不了。”
冯潇不是很在意,猜测道:“大概它单纯想挤一挤,也没有什么目的?”
高朗端着一碗猴菇鸡汤,很是端出了一种老干部端保温杯的架势。笑道:“你们看他们两个像不像?”
索拉尔和陈德嘉顿时端着面碗回头,都是一脸“你在说啥”并忘了嚼面的表情。别说,还真挺像。
狍子也跟着转过来,咧着嘴。把那两人的表情模仿得十成十,几个更像了。
高朗端着鸡汤离那两人远了些,他资历深,也敢说,佯作嫌弃道:“好好的两个大帅哥,愣是被他们自己搞得像地主家的两个傻儿子。”
朱彤帮腔:“还不是都怪潇潇把面条做得太好吃了。”
冯潇笑笑,可不参与他们的官司。
也许是由于有了早上一起给驯鹿接生的情谊,也许是嘉宾们打开了酒味汽水,深入简出拉雅在冯潇他们吃过饭后居然主动加入他们的篝火座谈。商羽给她开了一罐饮料,后来喜温也过来了,也分得了一罐。
喜温喝得高兴,谈兴也浓,借着烧得噼里啪啦的篝火问他们还要拍多久,又问拍了些什么。
敖鲁古雅这边的拍摄其实快要告一段落,第二天就该撤了。他们这个小队对它各方面的文化挖掘也算有了些成果。
这不长的时间里,嘉宾们复刻可鄂温克族的一部分食物,也许并不美味,但它是存在过于历史中的真实。是这个逐鹿而居民族生息的一部分,就像那些杂乱的不怎么干净的撮罗子(帐篷)。他们学着用桦树皮做日常用品,自给自足。也遍爬山岭去寻找没有按时归家的驯鹿,给驯鹿群喂食咸盐,看它们露出满足的欣喜。也收录了老人唱的由口口相传而传承下来的歌谣,这个即将消失的文化里甚至没有文字可以记录它曾经存在的点滴。
在座的几位牧人听着都沉默了好些时候。他们每日为生活奔波,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文化传承”这样的大命题,那是远在千里终日饱食的学者坐在办公室里该叹息的事。有人希望他们的驯鹿文化能够传承,保持最古朴传统的模样。可对于这个文化本身所庇护的那些人呢?
柳山说:“要不是驯鹿习惯不了山下的生活,我们也想下山去。娃娃们从小在山下生活,他们的手是白的,没有伤口。”
“山下做饭也方便,都不用自己烧火,多晚饿了都能很轻松煮东西吃。还有可以自动冲水的厕所,我第一次用的时候还吓一跳呢。”杰娜嘿嘿笑。
拉雅和喜温两位老人在骂骂咧咧说些什么,用的是他们鄂温克语,冯潇他们听不懂。但大概能猜出是在数落小辈贪图山下生活便宜的想法。
老人们下山后再上山是因为安土重迁,已经习惯了和驯鹿生活在一起,不然何必在山上风餐露宿,山下的生活更适合老人养老。
发展和传承所产生的矛盾冲突是个大命题,不是他们能几句话讨论清楚的。
作者有话说:
回来了,恢复更新
第68章篝火话当年
◎某些谈恋爱后的男明星真是让人没眼看。◎
喜温骂了一阵,又和拉雅你一句我一句开始给嘉宾们讲古。
两位老人出生在解放前,他们儿时鄂温克族还完整地保存历史长河里存在着的模样,是解放后政府进行人口普查登记才突然把这个古老的部落文化民族拉入文明社会,组织山民下山定居才形成了文化断代。
两位老人讲的也是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主要讲他们乌力楞(家族部落,可以理解为一个村)的萨满神。萨满是连接神和人之间的使者,他们都具有一定超出自然的力量。
尽管如今萨满这个职业早已消逝在“破除封建迷信”的活动里,但老人们说起来还是充满崇敬。
喜温不无敬畏地回忆:“额妮(母亲)生拉雅的时候三天都生不出来,是萨满姑姑跳神向山神祈祷才让拉雅生了出来……”
在喜温的叙述中,萨满穿上神衣,在篝火中加入他不知道的草药,火堆中生出一股浓烟,萨满围着火堆开始吟唱,手舞足蹈。从黄昏跳到星星漫天。撮罗子里终于传出新生儿的哭声。
但是作为交换,神取走了他们家的另一条生命,是一匹不足半岁的小马驹。小马驹的死亡就在小拉雅出生后不到半刻钟,它像往常一样蹦跳玩耍,蹦得也不高,但是落地的时候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摔断了脖子。
老人讲述的时候庄严肃穆,沟壑纵横的脸旁给这个故事平添几分神秘色彩。大家都静静听着,没人去质疑他故事中的逻辑漏洞。
拉雅说:“后来阿玛让我认了小马驹的马额妮做额妮,让我时刻记得我的生命是用牠的孩子换来的,牠承受了失去孩子的痛苦,我应当把牠当额妮一样奉养。”
听众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故事的结尾是拉雅一家后来将老马养了很久很久,直到牠自然死去。以信仰纯粹的牧民来说他们能做到。然而拉雅说:“马额妮提前回到了神的怀抱。”
朱彤迫不及待地问:“为什么?什么叫提前?”
“我们遵照阿玛的话养了马额妮很久。”拉雅愤愤起来,“可牠却被山下来林子搞破坏的人杀死了,他们开着卡车来砍伐那些长了几百年的大树,还进林子里偷猎。以为遛弯的马额妮是落单的狍子,一枪就杀死了它。”
山上的生活就是这样,与死亡常相伴。生命往往结束得很突兀。
《最近很火的绿茶综艺》第12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