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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专独宠!
放到官家民间可能是佳话,可论及帝王皇胄却是大大的不妥,哪怕功勋卓著,也终是不可的。可皇上就是相中这个媳妇了,说什么也要如愿。太子心意更是坚决,可偏偏宠妹已成习性,半点委屈不肯给妹妹受。于是:“太子二十整岁了,再不纳正妃,成何体统?况且皇上重病数月,此样当口,世雅如何还能这般任性?你也不好好劝劝她?”
王缰和这个外甥女其实是没什么交情的,事情可以做,话却是说不上的。这等‘大事’指望韩夫人和左筝是不行的,王勋嘴皮子向来不伶俐,只有长子可以托付了!
劝解吗?王勤苦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该怎么办了,怎么去劝世雅?她在江北吃苦如厮,太子却在这边娶妇生女,虽说是为国情所迫并不喜爱。可是那一双冻成那般的手算是什么?眼下便是如此,将来……
“王勤!”
父亲怒喝了!王勤知道父亲生气了,也知道父亲是为太子心境着想,为皇上的颜面着想,为王家日后的前程所想。可此时王勤却与父亲有了绝然不同的解决想法:“父亲,您当初愿效仿汝阳恒家,为的是什么?图名望地位?还是愿子孙平安,延福百载?父亲,君王总会易主,权位交替,王家兵权总不能一直握在手里的。此时显赫是因为国基不稳,它日就算太子在位,可国境平稳时,王家再是忠诚也会学会忍让退步。与其它日为别臣陷勾,为什么不现在退上一步?扣一顶私情误事的帽子,岂不比功高震主被迫退让来得强?”
王缰停语,坐进椅中,怔怔看着长子。
王勤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桌上烛火摇曳,语出沧桑:“之前一直不太懂得恒家才学之士何其精粹,为何一直不肯入仕?偶尔为官,也多是小吏。近日儿子渐有心得了。官场权横交易,流光易水反复难测,威重是输、积小是输、纯臣是输、权臣更是输。但入名利场,便不会有真正干净脱身的那一日。似这次世雅为小姨出头,百官看来臣服,一时风光无二。可何尝不是积下威弊?它日就算世雅为后,那些御史朝官难道就不会暗中使绊,太子若独宠皇后,涛天虞论倾刻便是灭顶之灾。介时,我王家何以自处?”
而一旦太子顺了朝意,那么以世雅的个性……“与其介时分崩离析,大祸涛天,不如此时散开。父亲,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太子另娶贤妇,封世雅为郡主或者公主,尚驸马另避一家。这样一来,太子的贤名可保,王家大祸可避,就算对世雅,也是最好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一代咱们父子三人军权积威,已经足够鼎盛了。待朝局稳定,儿子想请父亲辞去维基将军之名,将军权散于各臣之手。至于我与世勋,护卫皇上太子就够了。域哥那里,儿子想让他弃武学文,若文章有成以科考入仕,若是不成求个荫封混个瀚林也是不错的出路。两代三代下去,再如何行事就要看当时的君王与朝局了。父亲,这天下虽是皇上一个人的,却也受制于文武朝言。高处不胜寒!下来一点,有时候才是真正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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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长大了!”
洗漱干净,王缰躺在床上,神色又怅然又骄傲,可又隐隐心酸。
书房正式谈完,时辰不早,王勤告退请父亲早些休息。举止持重!可王缰却觉得长子心肝通了七窍却失了心气似的。想想府中暗报,大少奶奶和世子最近感情极好,夫贤妻顺,再无争吵。原想着儿子终于胜了,可回来却发现居然是这个样子?忍不住皱眉:“她又怎么你了?”到底是自己儿子,总受媳妇气算什么事?
左筝怎么自己了?
王勤想着想着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有些疯颠,唬得王缰又气又急,过来扶住儿子肩头:“到底出什么事了?说给爹听,不要这副没出息样。你当初信誓旦旦的与为父说了什么?”
当初?
谁能回到当初?
王勤看着父亲已见花白的两鬓,益渐深刻的眉心,哑然失笑:“父亲,您知道左筝和儿子说什么了吗?她说,只要儿子答应她,以后不要让她难过伤心,她愿意在她老得不再好看的时候,自刎求去,给我光明正大再娶美貌新妇的机会。”
啊?
王缰楞住了,左筝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父亲,不要往歪里想。她不是以退为进,她也从来不与我玩那些招术。如您当初所言,左筝是块通透美玉,是儿子自己识人不明、自恃聪明。伤她太狠了,补不起来了。”就算如今夫妇相处之道,可比官宦楷模又如何?现在的左筝已经不是初嫁入王家的左筝了。
“可你也不是当初的王勤了!”长子当初做的事确实幼稚浅薄、无知之极。可如今……
“你也帮帮勤哥吧!那可是你儿子。”
韩夫人自然知道儿子媳妇中间的动静,看儿子心里酸楚,自是心疼的。可是:“我想不出来!不知道怎么办?”一样媳妇有一样媳妇的好处!人无完人,金无赤金,韩夫人很清楚左筝的弱点在那里。可别说那样的‘别扭’性子韩夫人自己也有,就单论解决之道:“真的想不出来。”
凡世间诸事,以已夺人,才不至于遗祸后人。
韩彩年轻时候性情急烈,栽在‘妩媚柔弱’的妾室手中多次,却并不似左筝那般隐忍,辣手回击,诛杀连连。王缰当时初得嗣位,自然不能与妇相处太绝,所以后来才在外面‘玩’,不再领回家中。直到王勤出世,关系才有所缓和。而那时韩彩也已经不再稀罕在意丈夫风流种种了,一心照顾儿子。无人拘束的日子很是快活过一阵子,却在因朝中对头用女子设局的对盘中,重重的输了一局后,清醒了许多。稍后待韩彩好了许多,可韩彩的性子不同于左筝。韩彩是家中长女,颇有主骨,无人爱怜照样能把日子过得畅快。
《浙江卫视大雅之堂》第20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