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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了！
南湫坐起来静听走廊里的声音。
没多久，便听到旅行箱在走廊上拖拉的滚轮声。
南湫整了整衣裤，爬起来开门。
冲一眼便看到拖着行李准备去车门后等待的赵九阳。
半夜三更偷鸡摸狗，下车就下车，居然连声招呼也不打？
南湫配合地压低声音：“赵九阳？你干什么跟做贼一样？”
赵九阳小声回应：“我怕诺睚那小子逮我。几小时前还说帮他，几小时后我就人没了。别到时候又觉得希望落空，崩溃轻生。”
南湫看得想笑：“不至于。”
“至于。”赵九阳拉长了行李箱提杆，懒散地等在车门边等列车靠站。
南湫想着朋友一场，便跟鹿书白一块儿陪着等。
其间，鹿书白跟赵九阳一直在眼神交流，也不知道在交流什么。
几分钟后列车停下，赵九阳也没什么可絮叨的，提着行李下车，而后冲车上的两人挥手。
车站里灯火通明，所有的建筑设施都与南湫的认知没什么差别。除了夜里实在没什么旅客外，半个鬼影也没瞧见。
南湫冲赵九阳挥手，直到火车再次开始行驶，也没看出这死者的世界究竟有什么不同。
第137章不死人生（一）
任何事物一旦上了火车就都会变成真的。
南湫躺在床上想了一整晚，这是龙首领窃取赵九阳记忆时说的话。
不敢保证龙首领当时是在撒谎，但就安彤的情况来看，这句话并不虚假。
细胞想活得像人一样，然后上了列车，就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人。
所以鹿书白作为一个亡故之人，才会有心跳和体温？
但赵九阳下车的时候，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回去死者的世界，不是该变成鬼？
还是说，真实的亡魂并不是跟电影里放的那样，其实他们本质上跟活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南湫看着床头的小夜灯，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梦里，他又听到了童年时鹿书白的叫喊，冰冷的河水，无数气泡咕噜噜地在耳边翻滚。
“南湫！救我——”
他愣怔着，而后便看到大人们抱着鹿书白的尸体从河里上来。
瘦小的尸体滴着水珠，胳膊上缠着水草，还有河底淤泥。
父亲气急，扇了他一耳光。母亲情急下抱着他。
透过遮挡眉眼的指缝，他看到死去的鹿书白动了一下手指。
南湫瞪大了一双眼。
他看到鹿书白醒了，而后转过头看着他，用口型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南湫喘着气从梦中惊醒。
随即便看到拿着早饭，从车厢外进来的成年鹿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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