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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梓维推开门,就看到严峻很舒服地躺在冒热气的浴缸里,心里起了一阵无名火。他走到花洒下面,打开冷水,兀自清洗起来,不过也没有忘记偷偷地打量严峻,发现那家伙不出所料的睁着眼睛打量他的身体,脸上,仍是温和的笑。
邵梓维火气越来越大,恶念突起,说:“喂,今天我就在这儿睡了。睡你床上好不好?”
严峻的笑容在扩散,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邵梓维继续说:“不过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一下。那套衣服,我不想穿去学校。我可不愿意无论是男是女都琢磨着要剥我的衣服。你帮我做一套吧,简单点的,不要太骚包了。”
严峻脸上的笑凝固了,嘴角慢慢地耷拉下来。
邵梓维忍住笑,随便擦了擦身上的水,走出浴室,躺在严峻的那张大床上,终于还是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严峻慢慢地爬出浴缸,觉得浑身僵硬。那个死小子,还真是不可爱。好不容易弄上了床,居然让自己去开夜工。严峻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慢慢地擦拭着身子,无限的委屈。刚才的激情过后,困意就很浓了,恨不得搂着那男孩就立刻入睡,没想到,被那家伙摆了一道。
又想,那孩子可能在生气吧。也确实,再怎么随意的人,被人这么设计,就算自己也爽了,怎么也不会甘心。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男人呢。老牛吃嫩草,那个嫩草,当然要耍小性子了。
这么想了之后,严峻又挂上了招牌的笑容,走出浴室,看到邵梓维正躺在床上,手枕在脑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由得内疚起来。好好一个孩子,被自己弄到这个样子,自己也确实在造孽。不过,不找他,总会要找别人。他呢,不被自己勾引,总归也会被别人勾引的。不如,就这么着吧。
严峻也知道,自己这是强盗逻辑。不过就算不对,做也做了。今天不能睡,还有明天,还有以后呢,总归要这小子老老实实跟自己睡一块。
严峻拿了条毛巾毯给邵梓维盖上,说:“这是乡下,晚上还是有点凉的。你先睡吧。早上七点我再喊你起床。”
邵梓维抬起身,拉过严峻的手,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那就辛苦你了,明天一二节我还有课,不能迟到。”
严峻点点头,熄了灯,上楼。
看着布料,又叹了一口气。还得先洗,再熨,然后才能剪裁。看样子,要忙通宵了。
果然忙了一个通宵。到了早晨,严峻把邵梓维喊醒,见他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把衣服递给他,让他到洗手间洗漱,然后下楼来吃早饭。
邵梓维看到严峻的黑眼圈,忍着不笑出来,到了洗手间,才开始捧腹大笑。整这个人,真的很好玩,不过也没有什么成就感。虽然满脸的疲倦,居然还是带着笑。
邵梓维把衣服穿上。内裤,居然还是丁字裤,不过是黄色的,穿在身上,淫荡得不得了。纯白的短袖T恤,很普通的式样,也没有收身,看上去很大方。褐色的休闲长裤,腰身很紧,屁股却比较宽松,性感减少,慵懒增加,果然适合白天出门。袜子是自己穿来的,洗得好白,似乎还熨过。也许是为了快一点干吧。
邵梓维摸摸自己的头,觉得好像自己有点儿过分了。那家伙确实在设圈套,也确实在诱惑自己做出格的事情,不过并没有强迫,自己也没有觉得不舒服。这样耍他,会不会太孩子气?又笑,那又怎么样?他一个老男人,让一让自己,应该没有什么的吧?
到了楼下,闻到一股香味,勾得他口水都要出来了,就看到严峻端了一个盘子出来,上面是切得整齐漂亮的饼,看样子是千层饼。严峻又端出了绿豆稀饭,给他盛好,放在他跟前,说:“快点儿吃吧,稀饭应该不烫。这个是千层饼,中间有剁碎的油渣子,希望你喜欢吃。”
邵梓维不知道该说什么,拿起筷子开吃。千层饼很好吃,又香又脆;稀饭煮得很烂,基本上成了绿豆沙了。他偷偷看了严峻一眼,他家伙在吃,不过吃得挺痛苦。也许是太困了所以没有胃口吧。
坐在车上,邵梓维有些害怕。那个男人道行很高,有钱,长得不错,又会伏底做小。给自己做衣服,做饭,几乎是百依百顺。这样的绝种好男人,怎么会看上自己?看上自己什么了?除了这个身体,还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换个思路,自己能够从他那儿得到什么?
钱,是肯定的。不会有太多的钱,可是也不会少,那家伙很大方。吃的穿的,他每样都照顾到。他自己做,亲手做,不是拿钱就能买到的。身体,嗯,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怎么做,邵梓维也隐隐知道一些。昨夜,只是互相帮着打手枪而已,当然比自慰要舒服些——而且那人似乎经验很丰富。如果要继续下去,性交的方式有手淫——这一关已经过了,有口交,恶寒了一下,如果那人帮自己,应该很舒服,要自己帮他做,如果自己不肯,那人恐怕也不会怎么样。再往后,就是肛交了。
邵梓维觉得自己的屁股开始隐隐做痛。细细想来,严峻是经常盯着自己的屁股看没错,不过看前面似乎更多。话说回来,那家伙花钱花时间花精力这么设计自己,恐怕不是想要自己去捅他的屁股吧,恐怕是想要捅自己的屁股吧。如果到这一步,自己不肯,那家伙会怎么样?生气,发飙,要自己滚,还是,嗯,强奸或是迷奸?也许就像昨天晚上自己提出无理的要求时那样,脸上勉强挂着笑,一切照自己的吩咐去做?
邵梓维叹了无数口气。果然,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怎么想来想起,就把自己真当成被包养的人了呢?
果然,做什么都不容易啊。就算是做二奶或是二爷,也有其难处。
邵梓维的性子,照希岚的话来说,是“天性凉薄”,是什么都无所谓。你对我好也无所谓,你对我不好也无所谓,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倒不是说他修炼到什么程度,只是真的,好也无所谓,坏也无所谓。就拿打工来说,希岚看中的是钱,邵梓维看中的是好玩。这工作要好玩,老板要好玩,钱多不多,问题倒不大。开心就做,不开心就算。他有钱呢,会在寒暑假满世界跑,旅游;没钱的时候,二年级暑假,他兼了五份工,从建筑小工,到餐厅服务员,从发传单,到做清洁,一天都没有休息过。
二年级上期,邵梓维的父亲去世,他回家奔丧,回来不久,谈了一年多的女朋友跟他吹了。他似乎还是乐呵呵的,吃得下,睡得着。希岚那时刚跟他认识不久,听说了他的悲惨遭遇后,特意来安慰他,谁知道那家伙居然迷上滑板,也拖着希岚一起玩。本来希岚还以为他这是在疗伤,没想到,邵梓维就是真的喜欢上了,迷上了,压根看不出压抑或痛苦。
感觉同情心用错了地方的希岚相当恼火,她不明白这个人。她一厢情愿地以为,邵梓维在把痛苦深深地埋在心里,哪晓得那家伙很坦然地说,难过,当然会有,悲痛欲绝,你以为在看言情剧啊?老爸死了,没有办法的事,难道要我守孝三年?人总有一死,人生,不过就是从生到死而已,喜怒哀乐,不过是其中的点缀。我呢,活着就图个快活,不是痛快。不喜欢痛并快乐着,我就喜欢过自己的生活。
《枷锁脊椎骨》第1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