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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我的严叔。邵梓维笑着爬起来,抱着严峻去了浴室,搂着他冲了个澡,擦干净,又抱回床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盖了,让男人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亲了亲他的嘴唇,说:“小维乖不乖?说了只做一次,就一次啊。还有,我没有笑严叔吧。”
严峻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含含混混地说,小维好乖,严叔好喜欢。邵梓维又笑了,好喜欢啊,下次还这样?
严峻翻了个身,不理他。邵梓维自言自语地说,不行啊。嗯,让我想想,我的一生中,还有什么样的悲惨遭遇,说给严叔听,严叔还会心疼我的,哈?
严峻不吭声了。邵梓维探头一看,这男人含着笑,睡着了。
邵梓维把灯关了。黑漆漆的夜晚,一片宁静。窗外,有风在吹,房间里,却暖和得不得了。怀里的男人,轻轻的呼吸,偶尔有点鼾声,听着,让他觉得很安宁。
第29章
转眼,元旦过了,再过不久,又是寒假。邵梓维总算做出了一个决定,不考研。免得浪费钱浪费时间。当然,他也只能做这个决定了,报名的时间早已过去。至于工作,他还是去打听了一下子的。不过对他来说也不容易——他压根就没有想好去哪里工作。老家,他是不会回去的,没意思,其他地方,大城市大企业,看上去很麻烦,小城市小地方,嗯,又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
希岚也做出了决定,读研。老板给她介绍了兼职工作,也要求她参与科研,从科研经费中拨出一笔款子给她做生活和学习的补助。希岚大约算了算,维持生活,勉强够了吧。
“你不如留在长沙算了。反正我也留校了。”希岚坐在食堂,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对邵梓维说。
邵梓维看了看盘子里的肉,不是粉蒸肉吗?可怜的两块肉,结结实实的粉子,有点食不下咽。听了希岚的话,他叹了一口气。“实习的那个厂子愿意要我,不过,我还真没拿定主意。真不想工作,好没意思。”
“没意思?”希岚嗤之以鼻,“整天玩就有意思?老兄,好歹我们也成年了,你怎么一点规划都没有?”
“没听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吗?再说了,真的没有意思。上班,下班,又没有假期了。我很想多玩玩。哎呀,真是的,人干嘛要长大?”
希岚差点被噎死,拜托,你也有二十二了吧,怎么说起话来像十七八?喂,是不是严老板太宠你了,结果你退化了?
邵梓维得意地点点头:“他对我真好。我算找对买家了。”
希岚瞪大眼睛:“严老板真是瞎了眼睛,你除了长得好看以外,还有什么别的好处?白眼狼一只。”
邵梓维并不跟希岚计较,只问她寒假是否准备回家。希岚点点头,邵梓维忙说,我也想去贵州玩,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希岚挺高兴,约他到自己家过年。邵梓维连连摇头。他去贵州玩,只会捡人少的地方去。去希岚家过年,“如果你爸妈把我当作上门的女婿,那不是麻烦了?”
希岚笑着打趣了他几句,又问,你不跟严老板一起过年吗?
邵梓维伸出手指摇了摇,长沙有句话,你不知道吗?逢年过节,立格朗(情人)死绝。他们家过年,我在那儿,算怎么回事啊?
遇到钱途的时候,也谈到寒假出游的问题。钱途是很有兴趣了,可是老板的活正在紧要关头,请假请不来。钱某人也问到同样的问题,出去玩,自己去还是跟情人一起去?邵梓维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人家有老爸老妈,有前妻,有儿子,还有一个大厂子,我自己只有孤家寡人罗。钱途耸了耸肩,这种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一放假,邵梓维就起程潇洒去了。严峻一方面要顾厂子,另一方面,还得跟爸妈那边采买过年物资,姐姐姐夫在年底是最忙的,张蕾就寄放在他家里,为了陪张蕾,严致昭自然也住在小楼。没了邵梓维这个家教,严峻忙得焦头烂额。
年,就这么过去,等到邵梓维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严峻搂着他的脖子,一把拖他上床——他实在是想睡觉想得很了。
日子,这么风轻云淡地过去,三月底,邵梓维告诉严峻,他在长沙一家私营公司找了个工作,不远,就在银盆岭,“严叔,严叔,你还包养我好不好?”
严峻的脸上满是高兴和欣喜。随着邵梓维毕业的时刻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紧张,可是,又不好问。两个人,本来就只是一种尴尬的关系,没有约束,连爱情都没有,涉及到前程问题,又怎么开口让人留下?
四月五日清明节是星期三,早上,严峻就问邵梓维,说他要去陵园扫墓,需不需要他烧一些纸钱给邵梓维的父母?邵梓维撇撇嘴,放心,我老爸,自然有人烧钱给他,他有了钱,会分给我妈一点的。我说严叔,你怎么还这么迷信啊?
严峻的脸色不好看,拉拉他的手,你不喜欢就算了。我只是问问。
邵梓维摆了一个夸张的姿势,人死灯灭,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跟他们没关系了。活着的人,顾着自己就行,死了的人,就如同过去。啊,算了,抱歉,严叔,我从来没有扫过墓,没必要。
看着邵梓维离去的背影,严峻有些难以接受,又有些感伤。人死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活着的人怎么样,那些死去的人又如何得知?扫墓,上香,这些,都只是求个心安。而自己,永远都无法心安啊。
上午先跟父母姐姐一家带着严致昭去给爷爷奶奶上坟,送他们回家后,下午又去接了吕丽芳和肖志伟,到了陵园,吕丽芳和严致昭进去扫墓,肖志伟和严峻坐在车上等。
肖志伟点燃一根烟,叹了一口气,眼睛斜瞟着严峻。那个男人,看上去仍然是温和的,眉头却紧锁着,便递给他一只烟,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憋了很久的话:“小严,你还跟那个男孩子在一起吗?”
严峻愣了一下,看向肖志伟,见他眼神躲躲闪闪的,不由得长叹一声。难道这件事情,人人都知道了吗?
我跟丽芳是夫妻,她心里有难事,当然会找我商量。你放心,我也不是大嘴巴,不会到处说。而且,你知道,丽芳很关心你。
我知道。严峻淡淡地说。她如果不如实交代,怕你会介意。你到底知道多少?还想知道多少?
肖志伟弹了一下烟灰,不多,我相信,丽芳知道得也不多。只是有时候,我觉得她有什么想法,猜到了什么,可是又不肯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可能是以前没有想到吧,现在,慢慢地想到了什么可能性,可是,她对你的感情,你知道的。
严峻看向窗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清明节这一天,陵园外头各种摊贩特别多,卖纸钱的,卖花圈的,卖鞭炮的,卖香烛的,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上坟的人,有心情沉重地,也有又说又笑的,不一而足。
肖志伟尴尬地拍了一下严峻的肩膀,抱歉啊,也许是我多管闲事。不过说老实话,我很担心。我跟丽芳说过,别让致昭去陈家了,也别来这儿上坟。可是丽芳说怎么办,没有办法啊。致昭明明就是陈家的孩子。
《枷锁脊椎骨》第3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