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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惟见到我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因为我没去他的学校找过他,那次是第一次,我也没有告诉他,我不知道他们大概是几点下晚自习,所以提前了一些,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双手抱着栏杆眼睛都不眨地看从楼梯口出来的学生,现在想起来是挺滑稽的。但我害怕他一眼都不往这边看直接回宿舍了,我看见梁惟的时候大喊了一声“哥”,就像之前在网上看的,大街上喊一声美女会有很多女生回头,我对着学校里喊哥,也有很多男的回头看我。
我脸上丑丑的,但当时心里特别开心,平时不愿意让别人看我受伤的样子,那天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想让很多人看见,梁惟有我罩着。
梁惟大概有点不好意思,可能觉得我一个小孩给他送饭不怎么有面儿,走近我的时候一直不敢抬头看我,隔着栏杆也一直低头,没跟我说什么话,也许心情也有点不好,他是在意成绩的人,我也没说什么,安慰了他一句,我说:“哥哥,不要太累,考不上也没什么,够厉害了。”他隔了很久才说了一句好。
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他就算考不上好大学,在我心里也是很厉害的。
梁惟很闷骚,不肯在校门口喝完我给他炖的鸡汤,说要带回宿舍喝,目送他背影时,有个男生和他迎面走过,然后过来接他妈妈投递的夜宵。我看着梁惟拐了个弯,走入宿舍大门,也就准备回去了。
然后我听到一句话,“妈,刚刚那个看见没,杀人犯的儿子,真不公平,那种人怎么能考第一。”
接着是另外一句,“乖儿子,咱别跟那种人比,那种人考再好都没用。”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但“那种人”这三个字让我格外不适,混乱中,我踩了那位妈妈一脚。
上了车,梁惟抽出一张湿纸巾给我擦脸上的灰,我掰开车上的小镜子看了一眼,妈的,我左脸上有半个脚印!
我被自己的模样整乐了,“现在的混混真是的,打架一点规矩都没有,怎么着也不能往脸上踩啊。”说完我还笑了几声。
梁惟一言不发,专注地给我擦脸,擦手,仿佛在修复一件精美的瓷器,湿纸巾磨过我嘴角的时候我没忍住“嘶”了一声。
梁惟立马停了动作看着我,我也怕了。
我又笑着说:“真是的,你看,太久没跟别人打架了,水平不行,其实不疼的,就是刚刚在一小姑娘面前,有点丢人。”
我一直盯着他眼睛看,想看出他是什么情绪,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他眼里那只真诚吐露心思的麻雀。
我很慌张,他不说话的样子是最让我害怕的,我会很不安,就要过年了,我想跟他好好过个年,情人节,还有情人节。
我看得眼睛都不眨了,在流下生理性眼泪之前,我垂下眼睛。梁惟不让我低头,扣住我的下巴,靠过来吻住我,我更觉得他真的像在修复瓷器了,只不过我不是名贵的青花瓷,我只是一个陶土瓶。他用舌尖舔了我嘴角的伤口,然后开始吮我的下唇,很慢、很轻、很痒,没带一点情欲,缓缓地吞噬我口腔中的氧气。
一吻结束的时候,我有点喘,歪着头靠他肩膀,看到被他放在后座的烟花。“哥,我们明天放烟花吧。”我说。
他好像在空气中点了点头,我没看见但感受到了。
我笑了一下,“为什么刚刚不亲我,要擦完脸了才亲我,老东西,你嫌弃我啊?”说完我听见梁惟很低地笑了一下。
“没,爱你。”
呕!恶心死了,我牙都要酸掉了啊。
第十八章
18。
回到家,梁惟帮我换了衣服,处理好伤口,抱我在床上休息,我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肋骨那里一动还有点疼,皮外伤没事。我觉得他小题大作。
“我不要睡。”我很严肃地说。“我精神很好。”
我真的精神很好,有很多想做的事,比如挑明天要换的春联、打扫屋子、洗窗户、给不熟的邻居送新年礼物,我还有点想去找那个意图扔摔炮救我的小女孩说说话,刚刚什么都没说我好后悔……我甚至想写作业。
我很固执地不想躺着,梁惟比我更固执,硬要我休息似的,我搞不懂这种老男人的想法,但我有点怕他。
“我想看照片。”最后是我妥协,拿着相机翻我最近拍的照片边在床上进行无谓的休息。
最近我拍了不少照片,占比最多的还是梁惟,不过也拍了很多学校里的静物,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我真的只拍梁惟一个人,但放寒假之前,老林说让我帮着给全班拍了一张合照,我不好拒绝,就拍了。现在我相机里面不止梁惟一个活人了,想到这里我还有点愧疚,因为觉得自己食言了。
没想到,我一觉睡到了下午,真是不可思议,甚至没有做梦。冬天日头短,五点的时候已经很暗了,我听见一些淅淅沥沥的雨声,每隔三四秒钟大概会有一颗大的雨滴拍打在窗上,床头点了助眠的香薰蜡烛,这东西什么时候这么有用了。
我坐起来,还不大清醒,感觉眼睛前面蒙了层雾,我又听见一些瓷碗碰撞的声音,听声音就感觉手忙脚忙的,细细碎碎的雨声和哥在外面做饭的声音像是填满了屋子,明明是雨雾天气,我却能看见晨曦。
我慢慢地晃出房间,我记得在我睡着之前梁惟心情很差,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客厅里还有没散尽的烟味,哥平常不在客厅抽烟,今天也很反常。我害怕梁惟因为心情不好就不想和我过年了,我讨厌一个人过年。
《湿漉漉的拼音及意思》第2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