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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混迹狐朋狗友之间,吹牛喝酒,唱K打牌。
但再有钱也经不住一味地耗,后来祁广志被人仙人跳欠了巨款,催债的屡次找上门,如果不是祁聿母亲张婉凤撑着,这个家在那时就该毁了。
彼时张婉凤掏光了家底才把钱还上,但身体却忽然变坏了,住院了好一阵子也查不出病因。祁广志清醒过来发现老婆生病儿子恨他,一个家快散了才终于幡然悔悟,指天发誓不再干混账事。
祁聿被心软的母亲安抚住了,只能将这段不愉快的经历埋在心底,却是不再将祁广志当父亲看。
那几年家里也挺苦的,房子抵出去了,住的地方也缩水一半。一家人苦了几年后将钱全部还上,祁聿也在这个过程中从少年长大成人,见识了不少城中村明里暗里污糟的事。
日子看似重新在往好的方向走,但随着地皮价值再一次的陡然攀升,祁家各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开始打起了祁家这栋自建楼的主意。
借钱的,认亲的,攀关系的,成天都有人上门。
祁广志栽过一次坑,手里的钱那是握得紧紧的。但这不影响他享受亲朋好友的追捧,于是每天闲来无事,他便四处在村里与人聊天喝茶打屁。
祁聿厌烦这些事,加之担忧母亲的病,便选择了出国深造。
却不料家中无人照料,张婉凤临时发病竟然久久都没有人发现。待祁广志回到家时,妻子早已重度昏迷,而救护车却又因为村中的道路狭窄拥堵而无法及时赶来,等祁聿接到通知时,母亲已经是回天乏术。
祁聿连夜买机票回了家。
见了母亲最后一面,也自此再也不认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祁聿在这个城中村里,见了太多令他厌烦的人和事。
有钱人在这里可以灯红酒绿挥金如土,而没钱人则在街头巷尾的黑暗角落里汲汲营营,盘算着如何才能把日子熬下去。
这里住着不愁吃穿的包租公包租婆,住着出入写字楼的年轻白领,同时也住着几十块就能‘洗个头’的发廊小妹,住着看见人扔垃圾就要上去抢纸壳的老大爷,住着从人群中随便穿过就能掏出两个手机三个钱包的小蟊贼,还有靠日结一天的工资能在网吧泡一个星期的三和大神们。
祁聿家里有钱时,见过太多躺着挣钱的人。家里没钱时,也见过太多为了钱弯下腰没有人样的人。
无数拥挤的农民房和阴暗的握手楼里,密密麻麻住着各式各样的小老百姓。而其中的大多数人每天都在为了钱而发愁,同时也能因为钱而变得妖魔鬼怪。
祁聿并不否认这里面有许多正常人。事实上他认识的许多街坊邻居都是温和无害的,勤勤恳恳做着自己的活,每天埋头奔波,也愿意为邻里间伸出手。
但当涉及到钱财利益时,很多事情的基调就变了。人的行为也变了。就算是红姐,吕老师和颇有家产的桂老板他们,从祁聿曾经无意听到的街角八卦里,也都在这上面栽过坑。
在最爱的人离开之后,祁聿没有办法再对这个地方生出半点好感。
这里像一处牢笼,网住了无数挣扎谋生的人。
灰暗,阴沉,压抑。狭窄逼仄的街道,蝇营狗苟的人群,在这里好人很难活下去,唯利是图才能钻出网来。
祁聿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
他不再相信有人还能直着脊梁,扛起生活的苦。
也不再相信有人会不把钱当成命,只为了糊口,不求其他。
但遇见郑海川之后,祁聿才发现。
这个世上还是有傻子的。
有傻子不知死活,在灰暗的世界里也要依旧咧着牙顶着光。
而他,根本抵挡不了这种傻子。
第49章急死人
医院的夜班不比白日轻松多少。
夜里来的病人很多是急症重症,医生需要迅速地做出判断和响应,严重的还得立即组织手术。等好不容易忙完能够休息一阵了,窗外也现出了拂晓的光亮。
祁聿回到办公位前,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他夜里去急诊顶了一会儿班,现在才回来歇口气。
到茶水间兑了一包速溶咖啡,祁聿坐下身,继续翻看桌上的文献。
关于隔壁小家伙的病,祁聿最近有了一点新的想法。
这事还要从他手头上研究的课题说起。
祁聿当初出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母亲的病。彼时国内的诊疗手段都不够精确,手术风险也很大,祁聿投到了这个领域最顶尖的专家教授门下,开始研究更安全精准的微创消融技术,希望学成后靠自己让母亲恢复健康。
只不过研究刚取得了一些突破,他想救的人就不在了。
祁聿没有再继续深造下去,回来在家附近做了个普普通通的医生。
《糊里糊涂的反义词是什么》第7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