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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都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为比赛准备的。
比赛的这一夜相当热闹,T台上霓裳丽影色彩眩目,院长在作总结发言时把这场比赛称作是学院有史以来最具有竞争力最有时尚意义的表演,其他评委嘉宾也纷纷发言,盛赞选手们的努力和潜质。后台的参赛同学既紧张又欢欣踊跃不已,那些嘉宾可是他们仰视许久的偶像,只有家霁一个人木然地站在舞台出口处一个可以纵览全场的角落,身后同学的欢笑声丝毫没感染到她,她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个遍,没有他,连个影子都没有!
刚才她设计的服装表演完了之后上台谢幕时,就连笑容也是冷的,她笑不出来。
今天一大早,她把那套衣服包好让耿昊飞送去给他,她对昊飞说:
“替我转告他,我会等他直到比赛结束。”
比赛到了尾声了,宣布获奖名单时家霁获得了二等奖和优秀设计奖,台下的人欢呼的声音很是热情,家霁从院长手中接过奖杯时还是跌落了一滴泪,任何人都以为这是欢喜的眼泪,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滴泪与喜悦无关。
海欣清谊秀逸都来了,吵吵嚷嚷说要给她开个庆祝会,还有班里的几个同学,一伙人热热闹闹地直奔卡拉ok去,家霁也跟他们笑啊闹啊的,唱歌玩游戏乐个不停。班长沈清波拉着家霁玩“真心话大冒险”结果家霁老是输,玩“大话色”也输,她抓过酒杯就要喝酒,海欣见状马上把酒杯夺过来,咕噜咕噜喝了个底朝天,之后,凡是家霁被罚海欣都挡了。家霁走出去,打了个电话给耿昊飞。
“她快要醉倒了,你要来接她吗?”她顺便还说了句:“如果你现在不方便我就找个男生送她回去好了。”
耿昊飞在电话那边咒骂了一声,问清了地址就匆匆赶来。海欣只是脸红,并没有倒下,她一看见耿昊飞来了就笑了,大声对着沈清波说:“我找到一个高手了,这回肯定能赢回你……”话没说完,耿昊飞怒气冲冲的两道眉毛竖起来的样子让她清醒了不少,她看向家霁,说:“真没良心,难为人家替你喝了这么多,却出卖了人家……”
耿昊飞道了个别后不耐烦地把她拉了出去,皱着眉头问:“原来你还是个酒鬼?!”
她依偎着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双臂缠着他的腰,“不要乱动,很晕。都怪你,你没把事情办好,家霁一整天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心里都郁闷死了,怕她不要命地喝酒,才帮她挡的。”
昊飞叹口气拉她在大堂的沙发上坐下,“你知道什么,明川看到那衣服时,脸上的表情一阵是喜悦,一阵是难过,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对我说下午有个不得不去的采访。然后他问了我一句:
‘她还好吗?’我回答说:
‘表面很好,但心里不好。’明川又沉默了一阵。我问他说:
‘为什么不去看她?’明川却苦笑着说:
‘哪怕是一眼,自己也会动摇的。’你说,他都这个样子了,我还能说什么?”他一口气说完,看看靠在自己怀中的海欣,竟然睡着了,那浅浅的眉眼放松的闭着,此刻竟如一个安静的小婴孩软绵绵地赖在他的身上,他的心一动,轻轻地唤了她一句,她仿佛听不到,仍然睡得很甜。他嘴角绽开了一个温馨而甜蜜的笑容,站起来抱起她就要往外走,这时才看见一直站在沙发后面的家霁。
灯光下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她淡淡的一笑,那笑容是如此的无力。
昊飞心里一叹,这两个人是在互相折磨啊。
“明川他……”他说。
“我知道的,你不用说了……”她看看海欣,半是懊恼半是感动地说:“麻烦你照顾她一下,也教训她一下,讲义气也不是这样喝的。”
看着昊飞送走了海欣,家霁也跟众人告辞了。出了地铁口,家霁艰难地迈着步子向公寓大楼走去。从车站到那里的距离并不算远,她却觉得这条路一天比一天漫长,像享受了充足雨水的藤蔓一样每天延伸着。她几乎每走一步都能想起明川以前是怎样背着熟睡的她一步一步走回去的,这样的记忆好像毒药一样每天腐蚀着她的心,又像抽丝一样一丝丝地把她的心变得空洞。
她的身影在昏黄路灯的照射下投出长而消瘦的一抹黑色阴影。她昂着头,倔强的下巴微微翘起,那样萧瑟孤寂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公寓的大门之内。坐在不远处一辆黑色宝马后座里的明川双眼凝望着那栋大楼,直到那一扇窗的灯照亮了吊着窗楣上的鱼骨风铃。他很想问问她有没有按时吃饭,做那套衣服有没有把手指都刺肿了,很想看看她嘴角的两个小梨涡……沉默了半晌,他开口对启新说:
“开车吧。”
第二天中午,上完课的家霁往苏菲的工作室赶去,路过时代广场时,她发现有许多人站在露天大平板电视前在看什么,她好奇的抬起头,就这样就看见了他。那是一个财经访谈节目,在主持人的提问下,他有条不紊的侃侃而谈,他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听清楚,只是清楚地看见了他身上穿着的那套衣服,是那么的合身那么的衬得他一张脸精神奕奕神采飞扬。那熟悉的眉目明朗开怀的笑容,伴着那身她亲手做的衣服——她的明川又如此轻易地回到了她的面前,她的心在日光下暖暖融融的,多日来的抑郁一扫而空,她心里默默地对着屏幕上的他说: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明川。”
第三十一章散聚
“昊飞,你叫我来机场干什么?”海欣一走进候机室,就看见昊飞忐忑不安地坐在靠窗的一个位子,身边放着一个背囊。昊飞站起来直直地看着她,艰难地开口说:
“我要到英国读书……三个月……”他硬生生地把“一年”改成“三个月”,他不想见到她脸上伤心难过的神色,海欣瞪着他不说话,昊飞伸手捏捏她的脸,“生气了吗?那也是应该的。不早告诉你是因为怕你舍不得我……”更怕的是自己心软,受不住她的眼泪。
“什么嘛!不过是三个月!耿昊飞,你是个男人啊,干嘛这么婆婆妈妈?快去快回就好!谁不舍得你?没有个整天吃干醋的人跟在身后,我还求之不得呢!”她握起拳头捶了他胸口一下,昊飞一把握住她的拳,拉过她的手臂顺势把她抱入怀里,说:
“我要听真心话。”他在她耳畔说,“我连一天都不想离开,你还要赶我走吗?”
海欣心里一酸,捏紧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去了,她轻声说:
“凉茶铺的少东出什么国?昊飞,凉茶是国粹,不出国也可以……”
“我也想一辈子带着你卖凉茶就算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一边加大了抱着她的力度,“海欣,你等我回来。”
“那你不要走。”她倔强的看着他,双眼微微泛红,“我不想像家霁那样痛苦,不要说一百天,一天都不行。耿昊飞,你敢走,我们就完了!”
《云深不知处歌词》第43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