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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峙渊将梅枝插入雪地里,细微地笑了笑,才站起身来朝阿娇伸出手去:“我今天和乔雨互为盟誓,不以任何不属于汉朝的科技来打乱历史的秩序,不以任何不属于汉朝的思想来扰乱历史的进程,不以任何不属于汉朝的兵器参与汉朝的战争。互为证约,若背此誓……乔雨,你认为什么样的诅咒合适呢。”
“不用诅咒,这本就是君子之约,难道还真能天诛地灭啊。”阿娇把誓词同样重复了一遍,从身上找了半天,才摸到了一块玉佩,看也没看就递给了夏峙渊,递过去以后,才觉得那块玉佩真不是普通的面熟,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块玉佩往后会给她带来很大的意外:“这是玉佩,你拿着,以后如果是我背约了,你拿着玉佩来找我,我必能遵守信约。”
夏峙渊没有拒绝,他知道,如果真想和阿娇在这个朝代彼此信任,那么今天他必需收下玉佩,并且也需要给阿娇些什么,让她安心,也让自己安心。夏峙渊也随意的找了找,在身上找到了块印鉴,金质的地子,镶着精致美丽的宝石,是夏峙渊在匈奴的印信:“如果有一天,我违背了约定,只要见到印信,我也必然收手。”
当事的两人犹自的看着彼此,他们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信约,虽然没录入正史,却被野史记载了,并称其为“雪亭约”。这个约定,最终影响到了整个汉朝,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了印证,这两个人都彼此信守承诺,并传为当时天下之美谈,而刘彻却在每每听到有人谈论起雪亭约,就恨得牙痒痒……
阿娇接过夏峙渊手里的印信,随手掂了掂,份量还是很足的,心下暗想,说不定以后还能拿来济济贫呢。阿娇把印信揣到怀里,冰凉的印信让她身子一颤,心里似乎更有真实感了:“夏峙渊,真希望我们能在现代遇上,该有多好,又何必流落到这里再来结识呢?”
“能相识总比永远做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要好,也许在那个时代里,我们根本遇不上,这样也很好,似乎偌大的世界里,就我们两个是明白人。这种感觉,说实话,还真是让人蛮有优越感的。”夏峙渊回想起从前的生活,仿佛从小自己就是个很有优越感的人,而且很骄傲,很自我,但自从到了这里,总觉得什么都变了,唯一没有改变过的,是自己骨子里的优越感,他依然还是那么需要优越感。
阿娇愉悦的笑声传了开来,在梅园里如同透彻的冰雪,那般的灿烂动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初相遇时一派道骨仙风的夏峙渊,竟然骨子里是个这么有趣的人。或许他自己不觉得,也许因为阿娇对他有认同感,更能体会到他言语间的无奈与洒脱,和夏峙渊的相处,阿娇觉得很愉悦轻松,以前怕也是个天之骄子吧,否则不会这么急着寻找优越感:“众生仿如蝼蛄,你我皆为时光过客,匆匆来去,自身便也是微尘,又何必在他们身上寻找优越感呢。”
夏峙渊拂下身上的雪花,见阿娇冻得双手发红,便向不远处的侍者招了招手,让侍者把马车上暖手的炉子递给阿娇。寒风中立于梅花树下的娇弱女子,仿佛在不经意间,就能轻易拨动人的心弦,曲调不急不缓,堪堪能停留在人的心上,留下渺渺回音:“你从前就是这么弱不经风吗,天冷就别约我到这来,在栖梧斋里不是一样么。”
阿娇摇摇头,引着夏峙渊往梅林深处走去,有了暖炉阿娇就更想多看看这芳梅香雪了。早就想出来看了,若不是被孙蔓和吕芳看得死死的,好不容易能出门了,当然要找个动人心魄的地儿才成:“你不觉得,将来如果写本汉朝回忆录,写到这一章时,形容词可以用得特别多,特别美么?”
夏峙渊怔怔地看着阿娇,忽然笑出声来,原来这也是个身上还留有现代女孩心性的女子,虽然被很多事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却依旧那么坚强,虽然身子那么纤弱,却依旧鲜明而独立。这样的女子呵……刘彻却错过了,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为他可惜呢,只是刘彻真不知道,椒房殿里的已经不是他下下的皇后了吗?如果有天知道了,那表情…定然是很有意思的:“真是个长不大的,就为美,大冷天跑出来顶风赏梅。”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夏峙渊,我觉得你也应当是柄绝世好剑,只是你真的要收敛锋芒,藏于江湖吗?”阿娇捧了一捧雪,揉成雪团子,朝着夏峙渊瞄准,待扔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夏峙渊早就隐入了梅林里,雪团子在树上绽放出星星点点的白花,刹时间树上的雪花纷纷扬扬,抖了阿娇和夏峙渊一头一脸。阿娇见状娇娇地笑着,脸上为寒风吹得泛红的双颊,更添了几分明媚。
夏峙渊无奈的摇头,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从地上也揉了团雪,本想朝阿娇扔出去,却在扔出去前收了回来,那个小小的女子本就病症初愈,再扔得满身是雪,只怕又出不了门了:“子非鱼,安之鱼之乐?”
阿娇看到夏峙渊手里的雪,本能的躲着,却没有听到雪花飞溅,探出头来却见夏峙渊正凝神,在看着枝头一朵似绽未绽的梅花,那么的专注与严肃:“总是不正面回答我,子非鱼后面不是还有句,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很好,你既然知道,就应当知道后面还有。”夏峙渊话一出口,见阿娇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这才放声大笑。读过《庄子》,会沏茶,也许还懂得更多东西,却选择了隐忍。他为了享受与方便,至少还把纸和茶叶弄了出来,而阿娇却像就是这个朝代的人一般,从不曾把搬动千年以后的东西:“阿娇……”
阿娇摇了摇头,这名字哪还能随便叫的么,如果哪天被人听了去,她真是死上一万次都还嫌少了。想到刘彻逮着自己,然后用冷厉的目光瞪着自己,阿娇顿时就觉得身上一阵阵寒风吹过,如同坠入了冰窖里:“夏峙渊,叫我陈雨,别叫阿娇,听到这两个字我就觉得刘彻来了。”
“你也会怕他吗,你当初都逃了,难道还怕他不成。”夏峙渊说完这话,自己就想了想刘彻在史书上留下的痕迹,忽然又能够理解为什么阿娇不愿意提起刘彻。在那样千秋彪炳的功绩面前,连战争都是从电视电影里看来的现代人,的确会心存敬意与畏惧,阿娇是这样,他又何偿不是呢。
阿娇白了夏峙渊一眼,不怕死的疯子,才敢留在刘彻身边呢,每每想到曾经在历史课上,那些被风吹进她耳朵里的断句残言,她就觉得那是个心极狠的人,多少女人用一生来换他的好,他都不曾心动过,她又何德何能:“夏峙渊,读过《红楼梦》吗?”
“读过……做什么?”
阿娇找来孙蔓,孙蔓捧着个坛子跟在阿娇后面,阿娇拿着拿来一张细纱布,铺在树下,朝夏峙渊看了眼:“我想收集点雪,煮雪水茶喝,又懒得一点点儿收集,你力气大,摇树吧,省时又省事。”
《汉武娇后结局》第2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