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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科学院发票,去看什麽赈灾晚会,那会儿还小呢,许是九一年左右吧,三张票,爸爸让妈带著自己和於闽去,票是正对著後台的,人家表演都冲前唱,他们只能看个背影儿,只有在有的流行歌手,自己为活跃气氛的时候转过身来,大喊一声:後面的朋友你们好时才能瞄到一眼明星们的脸。但是在後面,林威看灯光师们操纵各种灯,一明一暗的,觉得挺有劲。後来又发现舞台上的“云”是在後面把个东西放到一个箱子里,然後就有大堆的云跑出来。他和於闽两个人,也不看表演就专盯著人家弄“云”的。好些年後才知道,那做“云”的东西叫干冰。
抬眼往於闽望去,发现他也正看著他笑,眼睛极明亮反著光,看的他的心直怦怦的跳。
小时候妈妈总是带著两孩子出去,人家都说你们家有两个孩子啊,真好。当妈妈说只有一个孩子是,让人家猜。人家都说是於闽。因为他眼睛长的又明又亮,还特有神儿,像极了妈妈的眼睛,而自己的眼睛属於偏琥珀色的。
想著,勾起了林威的伤心事儿,不自觉的瞪了两眼於闽,看他忙著剥龙虾,低头看自己的盘里已经蜷著四、五个龙虾尾巴,还有一堆夹子放在桌子上。丢了嘴里吮了半天的那只,伸手揪起已经蘸了醋汁的小尾巴丢进嘴里,享受的眯起眼睛。
闹来闹去,一片杯盘狼藉,於闽最後不忍了,把他们快速扫地出门。关上门还听见叶陶抱怨。这麽大热天儿,大中午太阳正毒的时候,就楞把他们给赶出去。
轻笑两声,回头找林威已经没影了,叫了两声儿,听见他的声从卧室传来,进去,发现林威都钻到被子里,从头到脚包的严严的,只露了两只眼,但透的全是那股儿媚劲儿。
於闽心里的那火儿,根本不可能压的住,但面上,却还正正经经的,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出了门,跑到卫生间仔细的洗了手,又回来的时候,发现林威趴在床上,整个脸埋在那种高高厚厚的软枕头里。
轻手轻脚的凑到床边上,“刷”的掀开了被子,入眼的却是还穿著T-shirt,短裤的林威。林威一下子跃起来,满脸全是诡计得逞的笑。
“他妈的,你小孩耍我!”於闽的火被挑的高高的,旺盛的能烧了整栋楼。
“讨厌,你先耍我的,刚你跑什麽?”林威也满脸通红,眼睛里要滴出水来似的明媚。
“我他妈……”後半句话压根儿就被林威压在嘴里。
揽著沈沈睡去的林威,於闽清醒的睁著眼,林威昨晚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中回荡:“我的家是和你在一起的家”
昨年25
脚下的叶子被踩的唰唰做响。林威已经转了快两个小时了,这个院里一共种了17棵银杏,46棵杨树,4棵塔松,还有12排黄杨。从台阶走到院门是176块方砖长,26块宽。这些无聊的数字已经在林威脑中转了好几圈了,不算是深秋,但几次大风吹过,院里也积了不少杨树叶子。还绿著,背面还带著漂亮的绒毛,红色的叶柄粗粗的,看著虽然壮,但没韧劲儿,不适合拔根儿。
林威没告诉於闽他会来等,怕他悬著心,影响发挥,自己偷偷抄了比赛地点,打车过来了。本来是怕路上堵车,打著提前点儿,没想到自己的表刚换了电池,调快了一个小时,以至於他们刚进去,林威就到了。
挺无聊的又打了个哈欠,嘴刚张了一半,见那门里出来俩、仨人,里面的动静也大了,看来比赛是结束了。睁大眼睛一个一个找於闽,没想到出来了二三十个了,竟没他。依他的性儿,怎麽也得前十个出来啊,林威正纳著闷儿,想进去看看,又往外出人,堵著门,也进不去,侧站在一边等著。那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林威正要进。
“哎,你怎麽来了。”於闽本来一脸严肃,正一边走一边想事儿,眼见著前面来了个小孩儿,穿的又眼熟,一回神,竟是林威。
林威终於等著他了,也放下心:“嘿,我不是怕你怯场吗,来给你壮壮胆儿。”
“切,你小子,就他妈爱琢磨。等多长时间了?”
“没多会儿。”林威孩子气的跳著踩路上的叶子,“你怎麽这麽慢啊,我还以为你得第一个出来呢。”
“没,我多看了看。”於闽自嘲,“生怕这麽多年没怎麽写,手不稳了。”
“不会的,我对你是有信心的。”林威乐观极了,“虽然我写得不怎麽样,可是我眼光可绝对不差啊。”
於闽微微的笑了,心里可没林威那麽乐观,想著刚进场的时候,那些参赛的左一个、右一个跟那些评委们打招呼,自己就往那儿一坐,把要求要写的字到是研究的挺彻底。且不管自己到底写的怎麽样,自己没人、没後台的,估计这次得奖的人也没他。暗自苦笑一下,看来期待得几个奖,以後靠这行吃饭,也难了。
林威虽不了解这些,但单从於闽谨慎严肃的态度来看,他还是相当重视这次比赛的。但觉得现在这种时候,得奖还不都得好歹有点後台,有多少是有真本事的?心里隐隐的也担上心了。
虽然挺想得奖的,但过了这事儿,於闽也不再想了,自己该干什麽,干什麽。到是林威还真跟叶陶、锺坚他们一个一个短信说过,让他们闹著点儿於闽,别让他胡思乱想。
过了得有多半个月,於闽接了米扬他老爹的电话,说约他有事儿,出来谈谈。
於闽心里觉得估计是跟书法比赛有关的,也就答应了。不管怎麽说,这种比赛多少还是靠关系的,既然有人来找,那干脆就去看看。
於闽是照例早到了二十分锺,米扬他爹也照例迟到了半个多小时,难得的是也没带秘书跟班,估计是在车里等著。
於闽表现得很恭敬,也没任何不耐烦。
米扬他爹也是一上来就满脸笑,“哎呀,我说你啊,要早点参加比赛,十个奖都拿了嘛,怎麽现在才开窍!”
“前几年心思没放在这儿,先忙别的了。”於闽也不好说前几年不想用这混饭吃。
“写的很好嘛,我看这次这些字里,就你的还有点风骨。”米扬他爹也毫不吝惜的大力夸他。
“您过奖了。”於闽不太好意思的欠了欠身。
“咳,他们让我看看谁应当颁给这个叫‘真卿’的奖,我说这还用看,自然是你嘛!”
听了这话於闽心里也著实一喜,不过他也知道,为了告诉他这个,这个位置爬得很高的人也不会专门把他约出来。“这真的谢谢您的提携。”
“还说呢,本来我这些年老被人请来请去的到处当评委会主席,哪能一个一个都看嘛。都是人家评委们评完了,我一同意也就行了。”
於闽已经听出点味儿来了,心里郁闷了一下,但也和颜悦色的说:“那这次真是赶巧了,让您碰上了。”
“哪儿啊,比赛还没开始呢,我那儿子,米扬。”看了於闽一眼,见他没什麽反应,又接著说,“就跟我说,你也参加,你的字多好多好,肯定能得奖。你又傲,也肯定不会像其他人似的到处去打通关系,找後门,但咱们也不能埋没人才啊,所以我就特地看了看你的字,真不错,按字来说,也确实当得起这个奖。”端起茶杯来,很模式化的顿了一下,给於闽一个接下去的机会。
《昨年的英文》第2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