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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有道理,吕黛看了看屋里,笑道:“他可是冰山,你小心冻伤。”
冰山回来,气温骤降,江屏和吕黛都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胡闹,说话都压低声音,晚上睡觉也老老实实的。
却说吕黛有一对杜鹃朋友,翌日喜结连理,送帖子来请她去吃喜酒。她便带着礼物,变成喜鹊去了。江屏本想和她一起去,但听说那些鸟儿都未成精,语言不通,不免有些尴尬,便作罢了。
他在屋里看了会儿书,出来散步,经过正屋窗边,见窗牖开着,便往里面瞟了一眼。
吕明湖正坐在窗边下棋,江屏定睛细看,他下的不是一般的棋,棋盘上有许多字和图案,棋子只有一枚。棋盘旁边放着一只碗,碗里有一枚骰子,六面不同色。棋子走两步,他拿起骰子掷一下,掷出个三,便走三步。
江屏大致看明白了规则,觉得很新奇,问道:“吕道长,这是什么棋?我在俗世从未见过。”
吕明湖道:“这叫五行棋,是一位已经飞升的前辈自创的。”
江屏道:“你一个人玩多没意思,我陪你玩罢。”
吕明湖看了看他,居然没有拒绝。
江屏自觉抓住了与他缓和关系的机会,兴冲冲地进屋,在他对面坐下。吕明湖给他一枚棋子,两人从头开始。吕明湖让他先走,他也不推辞,拿起骰子一掷便是个六。
走了六步,见这一步上有字:天干逢三奇,掷出三者,方可前行。
吕明湖掷了个四,走了四步,这一步上也有字:坎为水,主雨,掷出黑者,方可前行。
五行之中,水是黑色,木是青色,金是白色,土是黄色,火是红色,与骰子上的颜色相对。
江屏接过骰子,如愿掷了个三,又走了三步。吕明湖却没能掷出水,只好看着他走。
玩了一炷香的功夫,江屏已经遥遥领先,吕明湖发现这人运气好得出奇,无论走到哪一步,都能一下掷出符合要求的点数和颜色。
“江公子,你若不是凡人,我真怀疑你在作弊。”
江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这个人就是运气好,小时候不懂事,去赌坊玩,赢得太多,差点回不去。”
吕明湖的棋走到掷出六者才能走的一步上,他掷了三次,都不是六。
江屏道:“吕道长,要不然我让你多掷几次?”
吕明湖冷冷道:“不必。”
一只喜鹊扑棱棱地飞过来,立在窗台上,看他们下棋。
“阿黛,你回来了。”江屏双手拢住它小小的身子,放在腿上,拿自己吃的茶喂它。
吕明湖眼中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什么也没说,继续掷骰子。江屏抚弄着喜鹊的羽毛,桃花眼里满是怜爱。那喜鹊在他腿上打滚儿,很受用的样子。
“你们在做什么?”吕黛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江屏一愣,转头看见碧纱橱外的她,才知道自己认错喜鹊了,尴尬地将腿上这只放回窗台上。
吕明湖锋利的唇角微微上翘,江屏知道他不会认错,却故意不说,等着看自己的笑话,深深看他一眼,对走过来的吕黛笑道:“我和吕道长下五行棋呢。”
吕黛见江屏领先甚多,拿走两枚棋子,道:“这有什么好玩的,珠娘送了我一篮果子,我洗给你们吃。”
吕明湖道:“你们吃罢,我去练剑了。”说罢,起身走了出去。
第五十九章苦口婆心
同一屋檐下住了几日,江屏发现吕明湖并不像吕黛说的那样无情,比如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吕明湖淡漠的外表下对他的厌憎。
憎当然也是一种感情,吕明湖厌憎他,无疑是因为吕黛。江屏对此深表理解,漫说吕黛是一只成了精的喜鹊,就是没成精的小猫小狗,主人也不乐意见到它们被别人勾引。
这日吃过午饭,吕黛从窝里拿出一只紫檀木匣,对江屏道:“我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她的喜鹊窝看着不大,却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有能记录声音的水晶球,储存阳光的琉璃瓶,变幻颜色的布料,异香扑鼻,永不凋谢的花朵,装饰精美的皮鞘,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这些东西其实不值什么钱,她却看得很重,生怕被偷,特意让吕明湖布下结界。这层结界有多坚固?昔日吕明湖有事外出,二弟子庞义被她衔走了一枚扇坠,追到飞霜院来,见她躲在窝里,一掌击在结界上,竟毫无反应。
小喜鹊有恃无恐地看着他,喳喳喳,叫得欢快。
庞义性情急躁,争强好胜,想自己身为师兄,修为武功都不如后入门的吕明湖,已是可耻,若拿他养的一只喜鹊都没办法,岂非奇耻大辱?于是全力一剑劈下去,竟被结界上的力道反弹了出去,身子重重撞在一棵松树上,五人合抱的树干应声断裂。
《鹊桥仙文学短评》第9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