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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襄目光一烁,问“还打听出什么了?”
事关三皇子府,潘管家不可能不多打听一些。
潘管家放下菜篮子,道“听说闹事的一个姓吴,一个姓赵,在三皇子府上有点权。这两人爱喝酒,酒量又不怎么样,时常闹事。但之前闹的都是小摊小店,人家不敢得罪三皇子府上的人,只能忍气吞声。”
“但这回那两个人算是踢到铁板上了。那家酒楼才在京中开了小半年,看着没什么根基,让这两人一闹才知道,那酒楼背后的老板是被封了‘京中第一厨’的宁御厨。”
“宁御厨?”祁襄给潘管家倒了杯茶,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以前进宫读书时遇上过几回,看外表是个耿直的,“那不是应该在宫里伺候吗?不应该出来办其他营生的。”
宫里规矩,在宫中伺候的人均不可在外从事其他生意。此规也是以防奴才被收买,对主子不利。
潘管家解释说“那宁御厨因长年做饭,手腕累伤了,已于半年前告老。皇上感念他数年辛苦,给了不少银子,还封了这‘京中第一厨’的称号。宁御厨行事低调,京中都没人知道那酒楼是他开的,直到今天早上他亲自去敲鸣冤鼓,事情才传开。”
宁御厨从小就伺候在当今圣上身边,像这样的御厨是深得皇上信任的,自然也只效忠于皇上。也因为他只依靠皇上,所以并不忌惮皇子,皇子惹上他,他依旧敢告。
而这一个“告”字,中间的学问就多了,能揣度的也就多了。
“衙门接这事了?”祁襄问。
潘管家一口气将茶喝完,点头道“是,不敢不接。”
祁襄拇指与食指捏着杯沿,“潘叔,你可知闹事那两个人是谁?”
潘管家心中一震,如果祁襄不这样说,他且当是一桩看热闹的事。但既然问了,这中间的事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请公子明示。”
“是活下来那几个人中的两个。”
潘管家眉心皱紧,“他们入了三皇子府?”
“是不是很奇怪?”祁襄语气云淡风轻,不像刚知道时那般疑思。
潘管家转念一想,心里也明白了几分,“那这事……”
祁襄点头。
潘管家笑了,“公子有主意,我就不多话了。中午我炒几个菜,给您温一壶贤少爷送来的鲜花酒可好?”
鲜花酒度数低,又带着甜味,祁襄可以小酌一杯。
祁襄应了,潘管家就去厨房忙活了。
天空万里无云,只有鸟雀不时飞过,祁襄心情不错。他之前传信去,让师父找机会给吴庆和赵正刚惹些事,看看三皇子府上的反应。如果被打了,那可能只是偶然进了三皇子府上伺候;如果被保下,这中间的缘由就值得去查上一查了。
对于活下来的那几个人,祁襄一直有个疑惑——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论武功排不上数,论机敏也不曾出挑,连待在后方的伙夫都没幸免于难,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是运气太好,还是有别的说法?
由于事关宁大厨,就算宁大厨已经不在宫里伺候,那也曾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而且宁大厨在京中开酒楼这事别人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还不好说,以宁大厨的月银肯定是开不起的,倒是离宫时皇上赏的银子挺够用,既然银子可能跟皇上有关,下面的官员就更不敢怠慢了。很快,折子递到了御前,百姓们不知皇上是如何处置的,只是茶余饭后多了个谈资罢了。
午觉醒来,祁襄坐在屋里看书吃茶点,屋门开着,外面的风偶尔吹进来,已经不见凉意,也柔软许多。
安静的小院里突然落下一人,祁襄警觉地摸上靠枕下的剑。
“反应不错。”
熟悉的声音让祁襄一下放松了警惕,笑道“师父,您怎么不走正门?”
郤十舟一身黑衣信步进门,不似文客儒雅,也不似剑客侠气,独有的一份自在与不羁,是他最明显的特点。
“不知道你这儿有没有人,走正门万一有人在还麻烦。”郤十舟笑说。
祁襄请他上座,喊了潘管家给上茶。
潘管家送来茶,见了礼,才退出去。
“师父那边还好吗?”祁襄问。
他暂时不方便出城去看,只能交给师父安排。
郤十舟喝着茶,他对茶倒是不挑,只要是茶味就好,“放心,都好。我在周围开了几块地种些草药,让手底下的人冒充药农,也不惹眼。”
“师父想得周到。等以后有机会,您再带几个人到京中住下,这样来往也方便些。”祁襄说。
京中的人口更替较慢,尤其是城中,外来人过来,很容易引起注意,不是好时机。
“我也这样想,眼下住在京郊是远了些,但胜在安全。你自己在这里也要多注意,有事尽可能让我去办,你继续当个无害的小公子就行。”郤十舟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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