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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如果我的想法是对的,那张添一现在可能还在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替换掉了。也可能他其实还在雾里跟什么东西对抗,从一开始的对话就是我又在谵妄里自言自语。”
“现在我的认知被完全扭曲了,我不能冒这个险选择离开。如果年怀仁被我带出这个屋子,或许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我需要你去帮我确认一下,我哥在哪儿,让他想办法带我们出去。”
“——你能明白吗?”
小貍花猫叫了声,颤抖了片刻,鼓起勇气从我怀里钻出来,重新跳到地上。我能感到小肥猫有些不舍望了我一眼,马上头也不回跑进了浓雾深处。
在越来越浓的雾气中,甚至连猫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明明身处不大的老宅里,我却感到四周无比空旷,距离感在此刻完全消弭错乱了。
“……两个,一个,我。”我想了想叁易的那行字,对背上那个悄无声息的人说,态度十分诚恳,“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你确实不是年怀仁,而是那个自愿作为代价的张家的埋尸人。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你在献出自我后,连你自己的意识也被圣婴的污染击溃粉碎了。以至于在后来产生了某种错乱误解。”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要等我脱困出去才有机会去彻底搞明白。
不过叁易的刻字还是给了我启发,让我回想起几次有光亮的情况下,似乎都是我先看到了“年怀仁”,对他的形象和状况有了一些详细的了解和想象,之后才看到对方非人变化的面目轮廓。
包括雾里那个东西,原本它只是安静地停滞在门后,是我陡然意识到门原来是开着的,它才出来追猎我,并且在我的亡命狂奔中,逐渐展现出如同黑脐带般的庞大体态。再这之前,年怀仁只是站在路灯下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侧影。
……叁易为什么要点亮打火机,那么近距离去靠近路灯下的年怀仁?张添一为什么在发现我的变故后,就立刻打灭路灯和老宅的灯火,灭掉光亮,阻止我进行观察?为什么前后我在不同的场景里,实际上是目击了三种截然不同的“年怀仁”?
我的心跳快了一拍,有个清晰起来的声音在说:因为观察着“年怀仁”的人在改变对它的认知。
原本主宰“年怀仁”定义的只有那一颗大脑,一个奉献自我的“王”,在此的圣婴是可以自洽的。
但是,就在不久前,我和叁易作为新的观察者,突兀出现在了这个凝固如死水的痴愚蜂群之中。
晚风中,伴随着这重明悟,我的嘴里忽然又发出了一声窃笑,背上的东西完全滑落,摆脱了原本干尸的无害形态,在浓雾中凸起一道狭长怪诞的鬼影。
它在雾气中低下头,慢慢凑近我,身上发出细细碎碎的翕动声,好像在浓雾中正在肆意地生长。
我已经完全无法想象它的样子,理智在警告我停止思维,以免眼前的东西彻底失控变成怪物,但潜意识是活跃的,没有办法去克制。黑暗中传来一阵热气,好像有什么就到了我的面前,几乎要贴到我的面骨。
厨余(上)
静静和那玩意儿对峙,一秒,两秒,我大骂一声往下一矮,立刻往边上滑开,按着记忆中厨房的位置就撞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坐以待毙跟这种鬼东西玩什么贴面舞,我一个封建小祖宗生活方式可没那么西式!
心头大喊要死要死跑跑跑,我身上几乎是烧起来一样,前所未有的灵活柔软,蹭一下就窜进厨房,一把将门扣上,用体重死死顶住房门。
这一下来得犹如神助,我自己反应过来都惊呆了,更别说雾里那大家伙,完全是字面意思把我当成了个废物点心,竟然就给我硬生生紧挨着它黏稠庞大的身躯钻了过去,慢半拍才一抖,发出一声无比刺耳尖锐的嗡鸣。
我被那高频率的动静震得耳膜一痛,心叫不好,耳朵里瞬间淌出两道血,接着轰一下,一股巨力就隔着门板撞了过来。
那速度太快了,我来不及做任何防备,整个人带着门板被冲了起来,直接被卷翻一起飞了出去,然后撞在了厨房的料理台板上,喉咙里一麻,感觉自己几乎要当场裂成两截。
剧痛之下,又是一股力量横扫,浓雾裹挟着某个庞大不规则的体态撞进厨房,好像仰面倒了一座山。
我无处可逃,想都不想往洗菜水槽下方一钻,额头顿时吃痛一下重重磕到了水管。但这时候什么都顾不得了,手脚并用就拼命挤了进去,后背马上一凉,有什么东西直直砸落,被水槽挡了一下,依然刮掉我一层油皮。
我痛得两眼发黑,耳鸣一阵一阵乱七八糟的就要晕过去,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偏偏浓雾又是一卷,那东西发生了无法理解的形变,居然拉长了许多,往下一低,就见一张湿漉漉的怪脸忽然挤了进来,一下凑到我的鼻尖前。
那张脸极其幼态,双眼硕大得几乎要鼓出来,活脱脱一个没有皮的血色大头婴。我一惊,条件反射抬手就推,手里却不受力打了个滑,发现那怪脸外面全是淡黄色的黏液,像是沾满了胎膜和羊水。
一给对视,我的头皮就炸了,发现那玩意儿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奸邪狂喜,接着我的舌头就又失去了控制,和它对视着不停窃笑起来,一声一声地非常急促,频率越来越接近。
这刻的绝望实在无法形容,我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在狂笑中以这么滑稽悲惨的姿态死去,但对面的鬼东西不给我任何临终告别的机会,猛地就张开嘴一下咬在了我的脖子上,向上用力一甩。
《啊?这里是规则怪谈?在线阅读》第42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