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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费氏搞鬼,叫齐临渊一出生就与母亲天人永隔,那么齐临渊便要让她与女儿也再无相见之日。哪怕费氏的心再狠,身为一个母亲,孩子一定是她最大的软肋,这便是齐临渊对她的报复。
齐临渊遣走了宫人,凤仪殿的寝宫内只剩下了他与费蔓婷二人。这是除去立后的那日,两人第一次单独地共处一室。
费蔓婷像是料见了自己的结局似的,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立后那日所穿的凤冠霞帔。但齐临渊对此并不在意,他没有问,便也不知道其实费蔓婷这几日一直穿着婚服,为的就是有一天,当齐临渊终于来到凤仪殿的时候,看到的是初见时最美的自己。
齐临渊负手而立,与费蔓婷之间依旧如往常那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太医院的结果出来了,永顺王妃所中之毒,就是沁在你的帕子的,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齐临渊原本以为费蔓婷至少会为自己辩解几句,却未曾想她会说:“没记错的话,这应该不是死罪吧。”
确实不是,虽然害了人姓名,但费蔓婷是皇后,为了皇家的颜面,齐临渊断不可能治她的死罪,只是她的皇后之位绝对是保不住了。
齐临渊问她:“朕还是想不明白,永顺王妃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她痛下杀手呢?”
“因为……原本该死的,不是她啊。”费蔓婷无力地勾了下嘴角,“我原本要杀的,是她的儿子,齐朝歌。要怪就怪她有个孝顺儿子,自己都流了满脸的眼泪了,还要去给明明手里拿着帕子的母亲擦眼泪。是齐朝歌,害死了永顺王妃。”
齐临渊看着已经疯魔了的费蔓婷,不愿再同她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凤仪殿。
哦不,从今日起,这里该是冷宫了。
等价交换
费蔓婷望着齐临渊离去的背影,整个人像是被砍去了提线的皮影,骤然跌坐在了地上。
齐临渊甚至都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去害齐朝歌。不知道他是已经知道答案了,还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个答案。
但其实费蔓婷之所以对齐朝歌起了杀心,是因为他长得像扶渡。
扶渡下落不明之后,齐临渊日日去涧绫宫,却不要下人通传,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看着齐朝歌读书、看着齐朝歌抚琴,忽然觉得先前宫人们所说的齐朝歌与扶渡长相相像也不是全无道理。
至少远远地看去,能叫齐临渊从中勉强的找出一些扶渡的影子。
齐朝歌不知齐临渊常来自己宫中,但费蔓婷怎会不知。
她害怕,害怕齐朝歌会成为下一个扶渡,所以才会冒这个险,要取齐朝歌的性命。哪怕会失去自己的皇后之位,费蔓婷也决不允许这宫里在出现下一个扶渡了。
但是看着齐临渊走得那样决绝的背影,费蔓婷忽然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自己对齐临渊当真有那样深厚的感情,值得自己赌上一辈子吗?
在这之前,费蔓婷其实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国之后。而在进入皇宫之后,费蔓婷一直按照入宫之前费家人对自己的教导去做,费尽心思地想要得到齐临渊的宠爱,想要以此来稳固自己的皇后之位。
骗人骗得久了,就连自己都当了真,开始害怕齐临渊被人抢走,于是开始不择手段。可是现在再想来,自己对齐临渊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可是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费蔓婷转头看向齐临渊刚刚顺手搁在桌上的帕子,是自己那天递给齐朝歌的那条。
不知过了几时,一只颤颤巍巍的手拿起了那条沁满了毒药的帕子,结束了自己从没有遵从过自己内心的一生。
齐临渊再次回到了许久无人踏足过的祈元殿,独自一人。
小顺子本欲跟着的,但齐临渊却令他回养心殿待着,于是现在连身边剩下的最后一个人都没了。
其实齐临渊的身边从前有很多人,小顺子、阿福、元宝、扶渡……算来算去又好像也只那几个,但是足够了,他们便组成了齐临渊的全部。只是后来随着地位越来越高,身边环绕着的人越来越多,故人却变得越来越少了。
阿福叛主,元宝身亡,扶渡下落不明……齐临渊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宫里连个管教的嬷嬷都没有,甚至小元宝都还没有入宫,身边就只有小顺子和阿福,还有几个小丫鬟。
后来,小元宝入宫,学了一段时间礼仪之后,也到了祈元殿来。有了这叽叽喳喳的小孩儿每日跑来跑去,叫原本冷冷清清的祈元殿,都热闹了不少。
再后来,花根被当时的太后赏来祈元殿。她嫉妒心重,眼里又容不得人,宫里的太监宫女被她借着各种名号换了一茬又一茬,生怕有谁威胁到了她的地位。
齐临渊虽有不满,但又碍于皇祖母的面子,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那花根更加肆无忌惮,齐临渊丝毫不怀疑,若不是小顺子、阿福和元宝有自己护着,花根不敢动,她是不是还得将他们也都赶走。
直至扶渡的出现,齐临渊生来第一次拒绝了逆来顺受,往讨好皇祖母的路子上相背而行,将扶渡讨来了祈元殿。
花根心眼小,见扶渡在齐临渊那儿如此特殊,便要打压扶渡。
齐临渊又一次破了戒,当着众人的面给了花根一个教训。反正当初已经因为扶渡的事情在皇祖母那儿将少得可怜的那一丁点好感消磨殆尽了,现在再一次驳了她的面子又如何。
齐临渊那时已经全然不在乎了。
可偏偏他捡回的扶渡是块蒙了尘的珍宝,却甘愿将自己的光芒悉数罩在了齐临渊的身上。
《渡湘江古诗》第9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