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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出了营房的范围,他还是一直不停,抓着阿琢的手腕,力气大到她有些痛楚,忍不住扭了一下想要挣脱。
似乎是感觉到阿琢的反抗,男子停下脚步,扭头看他,在依稀的月光下,阿琢看清了他的面容。
不是裴峋还能是谁?
她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怒,这个人居然没死?他居然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甚至中气十足地扯着她走?想到自己居然为了这个骗子哭了那多次,甚至千里迢迢为他扶灵回乡,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裴峋的态度显然就没有那么冷静,他以为阿琢想挣脱是因为还想回去救章恪,心里从刚才起就团了一团无名火,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气不顺。
两个人分别各气各的,怒目相视了半响,终于还是裴峋先开口:“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他让你安静待着,你非要跟来干什么?你有没有心眼啊?”
几天前太子监国令夏侯荆、翟瑞领岭北的二十万岳城军前往西南,平叛韦昌都。翟瑞是御史台的人,名义是监军,却在平叛西南的二十万岳城军里悄悄分兵十万,暗夜行军,悄无声息地到了云州。
今夜他在云州和翟瑞汇合,武卫营里已经安插好了内应,先由章恪假称是司马协的指令进入营区,套取伍元康确实与司马协勾结的证据。待时机一到,内应揭露伍元康的罪证,岳城军即可直接接管武卫营,哪怕是遭到抵抗,武卫营的兵力根本无法与岳城军相抗衡。只有接管了武卫营,才能没有顾忌的进伐河间。
他本来的计划里根本没有阿琢这一环,在和翟瑞汇合之后,他在空中看到了阿琢放出的信号,担心她的安危,立刻赶往发信处,发现却正是安置章家军的庄子。
他本来想离去,但是不知道什么驱使,竟然也学那些宵小偷听了一番,直到自己安排的信使将讯息传到,章恪整兵离开,他发现阿琢竟然也尾随章恪离开庄子,再看到她竟然不顾危险进入营房,心里的火气陡然升腾,竟然也顾不得暴露,直接下场捞人。
就说他现在气不气,他担心她的安危,她却心里牵挂着别人?好像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是营房里他都安排了内应,伍元康根本杀不了章恪,甚至在他起杀意的时候就会被身边人反杀,今夜章恪进去不过是取得一个师出有名的合法性,不管怎样,伍元康今夜都是必死无疑。
但是阿琢并不知情,她只是觉得章恪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万一伍元康一言不合直接杀了他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吧?
听到裴峋这样说话,她语气也就一点都不委婉:“我是没有心眼,不像裴大人,心眼多的骗了那么多人!”
说着扭开被他抓着的手腕,转身就要往回走。
裴峋追在她身后:“我那是顾全大局,另有筹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赶紧回去!”
“我只知道我的朋友身陷险境,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早就安插了人手,他不可能有危险。”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人,毕竟你都已经骗了我那么久,假死?哼,借着假死趁机登门退婚是吧?你可真有筹谋!”
“那不是你一直说以后找个机会退婚吗?我只是尊重你的意思罢了。我若是不退婚,这次伐河间,要是真的死了,你怎么办?你准备没成亲就当寡妇吗?我是为你着想……”
阿琢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怒极反笑:“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
裴峋此时有点冷静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好接,他抿了抿唇,岔开话题:“这里危险,你赶紧回去……”
“我就不,我凭什么听你的,”阿琢现在脑子里已经气疯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请问裴大人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这里地方那么大,我爱去哪就……啊……你放我下来……裴峋,你混蛋……”
阿琢话都没说完,忽然天旋地转,竟然是被裴峋一把拦腰扛起,裴峋也不管她嘴里在说什么,只管扛了就走,一直到岳城军潜伏的沟壑,一把把她扔在草丛里,蹲着恐吓她:“你最好别出声,要是暴露了章恪必死无疑。”阿琢看着周围士兵惊异的窃窃私语,怒目相视,但总算闭了嘴。
裴峋看她闭嘴,心里忽然又不痛快起来,她果然还是顾忌章恪多些,他站起身来,吩咐两个兵士:“你们就待在这里,把她看好了。”
翟瑞听到动静,正准备凑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裴峋道::“传令三军,其他不动,先锋军出列,把武卫营给我围了,务必滴水不漏,若是跑了一个,全列连坐。”
诸军副将得了令,立刻行动起来。
阿琢坐在草丛里,瞪着裴峋的背影,似乎想要把他的背影瞪出一个洞来。男人果然还是挂在墙上的时候最可爱,这样的嘴巴,活过来还不如死了呢。
这一夜一切都如裴峋的预料,伍元康果然是和司马协勾结的,他对着章恪承认了之后,发现章恪并不知道司马协和他之间的约定,意识到章恪并不是司马协派来的,便翻脸想要杀了他,却被章恪当场反杀。
当章恪满身血迹,提着伍元康的头颅走出营帐的时候,所有士兵都被震慑在当场。
裴峋的内应趁机煽动士兵,称章侯爷是朝廷钦使,伍元康叛乱已经被诛杀,应向朝廷归降。
此时有几个副将并不相信,还想反抗,岳城军适时出现,在绝对力量的碾压下,几个副将均被当场斩杀,手下亲兵也被清洗。
《万籁生山可以形容什么》第5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