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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兰尼斯特虽然是让他得以收获这份「幸运」的主要推手,艾提安对这位学院主席的态度也仍旧维持在「友好」和「不刻意防备」的程度上,距离「信任」依然有着相当可观的距离。
他会在遇见对方时给予一个善意的微笑、会在晚餐有多做一些时分一些给这位邻居、会在刚好同路时和兰尼斯特一起从魔武学院走回艾梅兰;但不论再怎么清楚学院主席的正直、细心和善良,他也依旧牢牢持守着双方相处的界线,绝不让对方有任何侵入内心的机会。
因为艾提安很清楚。
他很清楚兰尼斯特的人格魅力,也很清楚这份魅力对自己有着多么大的影响力。能够让他萌生「信任」这种想法的人,一旦他真的交付出了信任,再想退回原来的界线之后就十分困难了。
而现在的他,还没有勇气、也没有能力去承担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所可能带来的后果。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同时尽可能地将心思放在学习上,用对实力的追求去克服心底躁动的渴望。和阿德里安之间的彼此坦诚让艾提安得到了一段相对清静的日子,却没想到他才刚稍稍放松了对宿友的关注,他心底一直担心的事,就真的发生了。
──艾提安无法想象,如果他今天没有因为课程调整提早回到宿舍,迎来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看着床上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却好歹勉强保住了一命的友人,褐发少年从没有一刻这么感谢过自己因过往的经历而养成的防范于未然。
如果他没有请送药来给阿德里安的瑟琳娜将一部份的药交给他保管、如果他没有央求阿德里安做几张缓和术的卷轴备用,即使他在对方断气前回到宿舍,也绝对没有可能在治疗师到来前留住阿德里安不断流失的生命。
回想起对方浑身冰凉地倒在起居室地板上的模样,即使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眼前人的气息也已恢复了平静,艾提安却仍忍不住一阵后怕。
对孑然一身的他来说,阿德里安不仅是朝夕相对的宿友,更是他身边最接近家人的存在。即使从来没有说出口,这个像弟弟也像长辈的金发少年都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所以强迫自己冷静地处理、安顿好一切之后,守在阿德里安床畔的他,就再也不曾松开宿友柔软却冰凉的手掌过。
因为,只有确切感受着对方微弱但确实的脉搏,艾提安才能真正感受到那种「他确实将人救回来了」的安心感。
才能……确信自己,真的留住了这个在他心底重要性仅次于母亲的人。
──今天的事,但凡有任何一点差错,艾提安的余生都必然会生活在负疚感之中。
因为他早已看透某人本性、却没有预作防范的愚蠢;也因为他没有说服阿德里安以性命为重赶快突破到圣阶的「理解」。
是的。
就算当时并不在现场,以艾提安对宿友的认识、和起居室里仍残留着杯盘点心的情况来看,他毫不怀疑阿德里安之所以会突然病发,必然是某个不速之客所带来的结果。
但那个理应比他更清楚宿友状况的不速之客,却在做出足以让金发少年情绪失控的行为后就那么走了,而连多留片刻确定对方是否安好都不曾。
光是最后那一点,就足够让艾提安对银发剑圣的不负责任升起难以自已的怒气和杀意了。
可他却没有能力、也不能这么做。
洛瑞安邦立大学里或许有其他不错的治疗师;但要说最了解阿德里安身体状况的,当然还是那个该杀千刀的伊莱.温斯特。
──事实上,艾提安并非没想过向隔壁的学院主席求助。早在他救回了阿德里安、正烦恼着接下来该做什么时,就已经用阿德里安的传影仪联系过远在德拉夏尔的雷昂.法瑞恩了。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得到消息的雷昂除了跟他一起干著急外什么忙也帮不上,所以他最终也只能黑着脸托人去魔武学院报信,让那个多半是罪魁祸首的男人过来好好看看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虽然清楚宿友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暂时不会有太大变化了,但在等候那个混账男人过来的期间,艾提安仍然觉得对方的速度慢得就像是只长了一条腿,忍不住又在心里将人反过来翻过去地骂了好几遍。
可是当那个人终于脸色惨白地赶过来、看到床上像是去了半条命的阿德里安后,一瞬间流露的表情,却让艾提安深深感受到了一种之前不管怎么骂都没能够得到的畅快。
──尽管这样的畅快,是以面对银发剑圣近乎失控的威压为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主席(在隔壁挠门板):我到底几时会出场Q_Q
请注意本大章标题嘿嘿嘿
☆、Needahand?2
「怎么回事!」
看见寝室小床上静静躺卧着的,金发少年苍白而纤细、彷佛随时可能会离开人世的身影后,伊莱.温斯特平时温和的假面孔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惊惶、和某种防备性的焦躁和混乱──
「怎么回事?阿德里安怎么会……他明明一向控制得很好,也已经十一年不曾发作了……怎么会……」
「……我以为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
看银发男人犹自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艾提安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厌恶、恶心过一个人,也不顾对方强大得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的威压、硬是挡住了温斯特剑圣颤抖着想要靠近床边的脚步,然后在对方朝他怒瞪过来的时候毫不畏缩地正面迎了上,冷笑着开口:
《新生儿黄疸多少算正常范围 14天》第2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