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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冶一笑:“我知道。”
心里喜欢一个人,却要拿另一个人当挡箭牌,他老人家轻描淡写:“我们安家的孩子,干不出那么没种的事。”
夏柯就撇嘴,知道你还把我带沟里,引我怀疑自己,攻心战就那么好玩?
仔细一数,从小到大,安冶跟他玩的攻心战还少么。他十四五最叛逆的时候安冶三十出头,手头上大案连着大案地打,还要到大学教书,累得像条狗,哪有心力管个半大小子。安冶的宗旨就是:你有精力啊,好,我不跟你较劲,我让你跟自己较劲去。隔三差五给他扔下一个思想上的原子弹精神轰炸,让他每天一睁开眼就怀疑自己,生活在重叠无止尽的自省和反省中。
结果反而锻造出强到扭曲的自我意识和自尊心意志力。
夏柯想到往事,嘴角抽抽地“嘁”了一声。
安冶叫一句,包厢门打开,服务员推进一辆小车,车上是一只定制的奶油蛋糕。
二月十八,安冶是一定会想起他妈他外公,带他出去吃餐饭的。
他妈和他外公是同一年去世,已经十六年了。
安冶停顿一下,仿佛在找合适的语气和表情,但最后只温和地说:“臭小子,生日快乐。”
“谢了。”夏柯也停顿一下,才说:“舅舅。”
安冶是夏柯的舅舅,亲的,夏柯是他胞姐安凝的独子。
除了从小就见过夏柯的人以外,整个学校没人知道夏柯是法学院安副院长的外甥,从前历史系安老教授的外孙。
一方面是夏柯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因为和谁沾亲带故就受到优待,另一方面是安老,安大状,年龄是外甥的两倍,不要看现在即将得道成仙,当年招惹仇家的能力是外甥的二十倍。
他在庭上有一个特别招人恨的动作,每次碾压对手以后,总喜欢轻轻一掸袖口——这个小动作仿佛象征着他拂开对方律师如拂开沾衣的灰尘,态度之居高临下,姿态之优雅从容,每每叫对手恨不得吐血三升,然后不顾法庭秩序扑上去抱住他的大腿咬死他。
夏柯去中级法院找过他舅舅一次,当时他还是未成年人,没有向法院递旁听的申请,不能听庭审,就在外头蹲着。
等到人都出来,对方律师离崩溃只差一线,安大状还飘到人身边,含笑问:“还上诉吗?”
人家悲愤无话,安大状又是怡然一笑:“问问你的当事人,要是还上诉,我们高院见。”
律师是个很安全的职业,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律师过着安安稳稳工作挣钱的日子,安冶显然不是那号安分守己的人。
要放旧社会,他就是一个顶级讼棍。没名气的官司,不打;金额小的官司,不打。果然出事了,他达成了我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律师都没达成的成就:收到威胁。
他虽然不觉得只敢藏在暗地里威胁他的人敢真下手,但是为了安全,还是回家警告夏柯:从今天起,我不是你舅舅,你和我没关系。正式走上六亲不认的道路。
《二十啷当岁寓意和象征》第8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