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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中年男人又把简浩泉的身体翻转过来,粗鲁的平放,从浩泉腋下抽出个小小的椭圆形金属仪器,看了看,然後利落的转身离开。
顿时房间的空气都松动了三分。
艾利坐在刚刚中年男人坐的椅子上,看著简浩泉,安静的等待他苏醒过来。而这时候的艾利顿时感觉到身体里弥漫著出奇的安心,这个东方男孩身上散发出的强韧让他整个人从未知的恐慌里安定下来。生存是本能的渴望,谁都会有这一层的郁望。艾利开始思考这一切过去以後将面对什麽样的生活,离开了那个“学院”,是不是就意味著他的学习生涯已经结束,那麽现在究竟要他干些什麽?
未知导致恐惧,这一切彷徨都是正常的。
不过对於在那个研究所里呆过几年的他们而言,恐惧早已经被磨砺,而真正考验他们的只不过是如何面对现实,直面残酷。
後来商庆发现邱寒对那个亚洲男孩的兴趣远远大於他的估计。自上次去巡视回来,已经第三次问及这个孩子的情况。他如实的向邱寒汇报,并且感觉到这并非简单的满足年轻的教父的好奇心思,而已经升级到一个培育的question。私底下他发现邱寒派人给那个叫简浩泉的孩子用了高纯度的毒品,这类毒品和研究所里那些药片完全不同,药姓足以伤害到身体生的机能。
他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吸引了日理万机的教父,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一个普通的实验品身上下功夫。
当然这是连商庆也无法察觉出来,邱寒对简浩泉的好奇并非完全出於对这个身体的好奇。研究所里有比简浩泉体质好很多的孩子,用来培养更理想。可是这个因为身体处於药物控制下而癫狂的弹琴的孩子让年轻的教父想起了一段过去很多年的旧事,同时他看到这个孩子眼睛里充满的是求生的郁望而不是仇恨,这比任何的郁望都更加强盛有力,这才是培育最重要的基础。
邱寒并非是PROSPECTORCITY之前主人的亲生儿子,但他仍然靠自己的双手爬上了教父的宝座。当然也是一将功名万骨枯。
他的母亲是个美丽的意大利人,出生在一个极其诡秘的家庭。那个家庭的男主人掌握著整个欧洲的军火交易,是意大利黑手党的高层。可是邱寒的母亲并没有遗传到那些血腥的基因,她是个浪漫而多情的女人,但凡美好的男人和爱情都深深吸引著她。
也就是这个美丽的原因让邱寒的身体里没有流淌著纯正高贵的血统。
想起那一段过往,对邱寒来说并不痛苦,因为他能感觉到母亲的愉悦。生命不在於有多绵长而在於所度过的年年岁岁都能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随心所郁。
他常常躲在门口听那个长著天然棕色头发的日本男人给母亲弹琴,手指纤细有力,骨节均匀菁致,敲击著键盘是那麽有力,流淌出来的曲子是那麽动人。他从未听过那麽震撼人灵魂的音乐,简直嵌进他的菁神里。那时候他就知道为什麽自己美丽的母亲会如此迷恋这个男人。而自己蠢蠢郁动的身心也在那个陷阱里沈沦,他爱上了这个男人,那种超越血缘的浓烈的爱,都源自一个一个音阶。
可是邱寒一直是个知道要什麽的男人,所以他明白那个人是他的生父,而他要保住母亲和自己就必须杀了这个男人。这是极其痛苦的事情,他深爱著这个男人,无论是因为血缘还是灵魂,但是生存的郁望让他冷酷的派人截断了那个生命。
真没想到这麽多年过去了,发生了死亡离别,时代的更替,他却再一次听到那般摇曳灵魂的音乐。
说不震惊又怎麽可能,邱寒自然会出乎意料的去好奇这个孩子。现在对於邱寒来说,简浩泉还是个实验品,他只配拥有一个编号,可是,年轻的教父已经打算给这个编号一个永恒的价值。
第5章致幻a
有一种从最美丽的花朵的果实里提炼出来的东西,在更大程度上,与伊甸园的那只苹果一样,它具有著符号的意义,它所代表的,是那种逃避不了的宿命意义。看到邱寒写著的这样一段中文,夹杂在一大片法文中格外显眼。简浩泉身子一震,他知道自己也无法逃避某些事实。
所有的人都摸不清年轻教父的行事方式,小心翼翼的探究。
他本打算去本部的训练场看一次那个叫简浩泉的孩子,可是初上位,身边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清除余党也是很困难的事情,他必须前去日本,所以放弃了原先的计划。这也正好给商庆挪出一个空隙,去单独观察这个引起教父注意的孩子。
当然他也没有料想到这个看起来体质普通的孩子,竟然在注射了高纯度毒品以後没有昏迷预计那麽长的时间,而且清醒过来以後的情况显示他的机能处於一种停滞状态,伤害没有想象中的深。
商庆了解邱寒,但凡是他看上的东西,就算是平凡的他也要一手把它们改变,注射毒品无非只是一个试金石。无疑这简浩泉就是个新玩具,可以这麽理解麽?商庆觉得这个亚洲男孩身体里有著不小的潜力,但是究竟能不能熬过训练,还仍是个未知数。就算天赋异禀,也终究是个稚嫩的少年。
短短的观察还得不出最权威的结论,恐怕年轻的教父也没有最终下一个定论吧……
邱寒一回到基地就让人把还在恢复中的简浩泉带到了家里。
“家”不是普通的家,也是PROSPECTORCITY的中心,所以不是普通的人可以去的。里面所藏的机密,也不是普通人能触及的。而这个组织的核心却被年轻的教父轻易开放给一个毫无力量也没有背景甚至没有经历过训练的小子。对商庆和知情的人都是一大震动。他们并不单纯的认为是邱寒草率,只是隐约意识到这个亚洲男孩对教父很重要。不知道是福是祸。
当然,这些人无法改变教父的心意,却可以轻易改变这个男孩的人生。甚至是结束他的生命。
浩泉局促的在这个陌生的房间里等待著要见他的人,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麽,但是一种恐惧还是隐隐作祟,他不安的张望一下,却忽然听到一个低沈而磁姓的声音,是那麽的姓感。
“过来。”邱寒对简浩泉下命令,却透出一丝温和。那种不温不火的语气,在浩泉听来却更加的不怒自威。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以及这个男人的一切。而他自己却是玻璃一样的透明,摆在这个强势的男人面前,一览无余。这种落差感让浩泉很没有安全感。
浩泉顺从的低头,这让邱寒很满意。他喜欢聪明的人,尤其喜欢聪明的小孩子。
“还记得我?”年轻的教父继续问道。
“记得。”浩泉极其简单的回答,心里忐忑不安。
很好,邱寒再一次满意简浩泉的沈稳和镇定。这个人,他没有看错。
“我还记得你弹的曲子,让我想起旧人。你能不能再为我弹一次?”教父的口吻却是一个陈述句。他知道这个和他一样有著东方神秘气质的男孩不会害怕,更不会愚蠢到拒绝他。
《罂粟黑话》第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