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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对不起!”宁思源一天没有张口,一张口就带着一种嘶哑的声音。
这种悲痛到无法自拔的声音猛的触碰到了云善济的回忆,当年,当年宁思源就是用这种声音告诉自己父母的死讯,就是这个声音,让云善济体会到了家破人亡,孤立无援的滋味。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就会说对不起,我告诉你过多少次,不要管他们,不要管他们,你非不听非不听,就是你,就是你让爹娘死无全尸,都是你,都怪你,你怎么不去……”云善济突然疯了一样抓住宁思源的领子大声呵斥,却不愿说出那个字。
“对,都是我,都是我自以为是,都是我狂妄自大,才害得师傅师娘被人……”大卸八块,车马碾压,一地狼藉,最后连尸身都没有凑齐。
云善济崩溃了,可宁思源何尝不崩溃,那可是最疼爱他的师傅师娘,却因为他的一次自以为是的行为,永远的离开了他,也永远的离开了他最疼爱的师弟。
“是我该死,该死的是我,一直都是我,阿念,十年了,你都是庄主了,我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对吗?阿念,别恨我,好吗?”宁思源看着眼前恨自己入骨的宁思源,心想:挺好,你好好的,就算这世界没有亏待我。
“不恨你,你说的倒轻巧,你觉得我还能不恨你吗?师兄。”云善济一声师兄喊出口,只觉得心里都空了一半,他轻笑一声,“我为什么不恨你,我一定会恨你,我恨你一辈子,我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碎尸万段,拉出去喂狗。”云善济越说越狠,越说越坚定,眼神里缺露出了薄薄的一层水光,揭示了他内心里的混乱。
宁思源看出来了,不由笑了,“傻阿念,不值得。师兄不值得。”说着,他从袖中划出一把匕首,猛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云善济的衣袖。
云善济只觉得自己眼中一片鲜红,不由得心中大惊,“师兄!”他双手搂住宁思源,两人同时跪在地上,一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在云家的祠堂里,自己被父亲罚跪,宁思源就是这样搂着自己,让自己能够趴在他的怀里,睡个好觉。
宁思源闭上了眼睛,心里觉得无比的轻松和幸福,“真好,我的阿念,依然是软的,是温的,是鲜活的!是我的阿念。”
十年的漂泊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他们还是十年前的少年,在欢声笑语的云家,无忧无虑,牵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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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他怎么样了”云善济从门外走进来,一脸的冷酷无情,“死了没有?”
云南弄不清他到底什么是想宁思源活着还是不活着,只得模糊道“还没醒,大夫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可能还有过两天,行了才能知道。”
“不是说死不了吗?怎么又说不好了。”云善济声音里带了一丝急切,说要又觉得这样不符合自己的还恨着宁思源的行为,有搪塞道“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让大夫赶紧把他弄醒,扔出去,别让他脏了我云杭乡的地方,看见他我就烦。”说完一甩袖就走了。
云南看他走远,歇了一口气。转身进了里间,对着大夫说道,“我说,李大夫,你赶紧想想办法呀。你也听到了,庄主已经生气了,你要是再不赶紧想想办法,把大师兄,不,把宁公子赶紧弄醒,不然小心庄主把火撒到你身上,把你和我也一块儿赶出去。”
李大夫年纪大了,听不清他说什么,只当他在问宁思源的病情,捋了捋胡子,对他说“好好好!放心,放心,没什么事,过两天就醒了。”
“过两天是哪两天,庄主一天三问,我总不能天天给他说过两天吧。”云南想起云善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只觉得压力山大,“也不知道庄主到底怎么想的,你说他关心宁公子吧,他又让人把宁公子扔出去,你说他不关心吧,他又非要等宁公子醒了再扔出去,真是男人心,海底针,不能理解。”
“嗯嗯。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再养今天就好了。”老大夫听不清云南在嘟囔什么?还以为云南再为宁思源担心,好心的安慰他!
云南扯了个白眼,就知道这老大夫不能理解自己的疑惑。
云善济从宁思源那里回来,就一直不言不语,在书房默默坐到了半夜,要问他在想什么吗?其实他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望着窗外的那颗梧桐树,数了半夜的叶子,然后默默地去睡觉。其实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夜晚,下属们总以为他们的庄主日理万机,每天夜以继日的操劳着庄子里繁务,其实他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感觉自己还活着,一个人也能好好的活着。
宁思源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日子醒来,憔悴的目光在屋里巡视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看到自己最想见的那个人。不由得又闭上了眼睛。
“哎,不是说醒了吗?”望着床上一动不动躺尸的宁思源,云南问手边的侍女,“这哪里算醒了。”
“回南爷,刚才是醒了,可能这位公子大病初愈,身体太弱了,吃了药又睡着了吧。”小丫头给云南搬了个凳子“要不,南爷等一等,他身上疼着呢,估计一会儿还得醒。”
“行吧。”云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反正我没啥事,你下去吧。”
“南爷。”等侍女下去,宁思源睁开了双眼,露出了一双戏谑的眼睛,“真是风水轮流转,当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爱哭的小萝卜头,一转眼都成爷了。”
《我在的句子》第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