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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小了?!
盯着自己小小的手掌半晌,韩烟不知道为何会忽然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只是潜意识地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对劲,似乎,她不应该是这么小的。这样的发现让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自从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听到的,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反而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甚至于印入眼帘的东西她都认识,听到的声音她都知道意思。
这些东西,她根本不用学习,像是很久以前便存在脑海中一般。
“小家伙,你在想些什么呢?”女子含笑的声音在韩烟耳边响起,惊醒了韩烟,“是不是饿了?也对,你呀,都睡了三个时辰了,原师父可住得不近,别是路上一耽搁,饿坏了我的小烟儿。”
说着,女子已抱着韩烟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是不是担心风姨饿着你?咱们这儿,别的不多,新鲜的羊奶却是从来不缺,风姨早为你准备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张,还望多多支持。
☆、弹指间岁月无声
七八月间,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进入天山范围,戈壁滩上的酷暑立时便被雪锋上的寒气驱散,带来舒爽的凉意。
碧蓝如洗的天空衬着高矗的雪峰,灿烂的阳光下,沿着白皑皑的群峰清晰的雪线往下,有着蜿蜒无尽的苍翠森林,茂密粗壮的古木拔地而起,层层叠叠的枝桠在地上投下阴影,只有偶尔几点斑驳的阳光透过枝桠的缝隙漏下来。融化的清澈雪水,循着高耸的山涧、陡峭的悬崖峭壁飞泻而下,汇成一条条闪着粼粼波光的小溪流,一直冲刷到山脚,形成几条宽大的河流以及一个个清冽见底的湖泊。
群峰围绕,潺潺流淌的溪流交汇,青碧色的酥油草一望无际,盛开着朵朵鲜艳的野花,没有风的时候,就像波平浪静的绿色海洋。一群群肥壮的羊马散入这无边的绿海,竟像鱼儿游入大海,激不起太多波澜,有时候轻风吹得牧草弯下腰来,才真正应了那句“风吹草低见牛羊”。
骑着骏马、挥动着牧鞭的牧民们,稍稍抬头就能看见那被他们称作圣山的天山主峰,以及远远近近的数座雪峰,他们的村庄就在那些山峰的脚下。这之中有一座靠着圣山的低矮山峰,却是牧民们不敢靠近的,不同于一般高耸入云、顶上白雪皑皑的雪峰,这座低矮的山峰没有冰雪,却是多雾,远远看去,一年中有大半年白雾萦绕,看不清山中真貌。
这座山峰,有一个极符合的名字,唤作缥缈峰。
此时,缥缈峰南麓,山腹间一处平整的空地上,靠近山壁的角落里,一株高大的云杉下,坐着一个约摸四五岁的女童。她身着湖绿色衣衫,犹如墨染的乌发用同色丝缎扎成两条长长的发束垂在肩头,愈衬得她的肤色仿若凝脂般白皙莹润,便是比之雪峰上的白雪亦不逊色,五官清丽绝伦,虽则因年纪的缘故身量幼小、容颜稚嫩,却掩不住那似乎与生俱来的秀雅美丽,尤其是一双溢满灵气黑眸,仔细看去,竟是隐隐透着神秘的海蓝色。
这女童,正是当年从那不知名的黑暗空间挣脱,变作了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孩的韩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其他原因,婴孩的名字居然也唤作韩烟,这让她没有丝毫抗拒便欣然接受。在她的内心深处,经历了无数岁月、唯一还牢牢记着的两个字,显然对她有着特殊的意义。
小韩烟的父亲,那位之前说少则三月、多则一年便会来接回女儿的韩姓男子,不知为何失了约,并未像他说的前来缥缈峰带走小韩烟。这四年来,韩烟一直由名唤风蓝鸢的风姨照顾,同风蓝鸢的儿子风君渝一起长大,甚至还在两个月前拜入了风君渝的师父、小韩烟父亲口中的“原兄”原白羽门下。
据韩烟的了解,风蓝鸢母子为原白羽无意间所救,后来收了风君渝为徒,风蓝鸢母子便一直住在缥缈峰山腰搭建的木屋里,至于原白羽,却是住在缥缈峰峰顶的逍遥宫。除了原白羽、风蓝鸢母子以及韩烟之外,缥缈峰内还住了不少汉子仆妇、小厮丫头,时常能看到不少人来来往往,但有原白羽命令在前,这些人若无事都不会靠近风蓝鸢母子与韩烟的住所。
早先,原白羽本想将韩烟带回逍遥宫,却被风蓝鸢以原白羽事务繁忙,若将韩烟交给仆妇丫头又不放心为由,留下了韩烟亲自亲自照料。过了这么些年,原白羽虽时时前来探望,对韩烟亦是关怀备至、尽心教导,但在韩烟的心里,原白羽更多的是一位令她尊敬的师长,却是不如风蓝鸢与风君渝来得亲近。
韩烟看了看插在眼前黄铜的香炉里,已然燃了大半的香火,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抬眼向侧后方的崎岖的山道望去。古木参天、苍翠宛若锦绣画屏的缥缈峰上,除去偶尔飞起的鸟儿之外,再没有半个身影。目光静静地转了一圈,韩烟轻蹙了蹙眉,终是将头转了回来,看向背负着双手,迎风直立在前方悬崖边的白色身影。
山风扬起他雪白的衣、墨黑的发,崖下淡薄的雾霭氤氲萦绕,在韩烟眼里竟是真个遗世独立,眨眼间便要迎风而去一般。回想起初见原白羽时那一瞬间的惊为天人,韩烟不自禁地弯起唇角,她毫不怀疑,任谁第一次见到原白羽,即便自制能力再强,也少有无动于衷的。
原白羽本身的样貌,自然是极为出色的,但若剥离他那一身似乎笼着无数神秘的飘渺气质,赞他一声“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虽无法形容全部,却也勉强够了。
“烟儿,你在看什么?”
原白羽依然背着手不曾移动半分,却似早已知晓韩烟在看他一般,让人如沐春风的清朗嗓音轻轻响起。韩烟非但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尴尬无措,更是没有一点收回视线的打算,清澈的眸中微微有海蓝色流转,“烟儿在看师父。烟儿怕不看着师父,师父就会顺着风飞走了。”
“烟儿尽管放心,师父是不会飞走的。”原白羽的语声明显多了些笑意,“若师父真的飞走了,那谁来教你们呢?”顿了顿,原白羽续道,“烟儿可想好了要跟师父学什么?若要习武,君儿的情况你也见过了,必是极辛苦的。”
“烟儿不怕辛苦!烟儿要与君哥哥一起习武!”
韩烟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答道,显然是早已想好了答案,只等着原白羽问了。刚刚脱离那个黑暗世界的时候,风君渝作为韩烟睁开眼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在她被漫长岁月洗涤得犹如纯净白纸的意识中,毫不疑问是有些不同的。
迟疑了一会儿,韩烟终是接着道,“师父,烟儿还想学习医道,可以么?”
“医道?却是为何?”
“风姨前些日子又咳嗽了,烟儿问她,她说是旧疾……烟儿想学了医术治好风姨。”
即使是有了四年的学习适应,韩烟的想法还是单纯得很,风蓝鸢的病情看上去很严重,便连原白羽都没有办法,又哪里是初学医术的人能治好的?可韩烟只是觉得不忍风蓝鸢受苦,自然而然地提出了学医的愿望。
《倚天屠龙g文》第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