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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马上有人取笑,“管他第几个?你方才不是还说要娶小神医么?这会子害怕了不成?”
“像小神医那样的姑娘,难道你们不想?”□□鄙视地看着一群伙伴,接连摆手,“当然,咱们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趁着她还来村子,能多看几眼,我就心满意足了。”
几位年长的少年彼此交换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嘿嘿笑着不说话了。余下年长的少女脸色虽皆有些难看,但终是没有人再如娜托娅般站出来,年纪小的孩子们还不懂事,并不知自己的哥哥姐姐在说些什么,抬头望望这个,再望望那个,咬着手指低下头。
这时候,村口那户人家紧闭的房门忽然开了,出来一个年约十四五岁、衣衫破旧、蓬头垢面的少年。他朝着小路的方向望了望,面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之色,停了一会儿,便欲转身进屋。
“赛罕!”□□唤了一声,叫住了出来的少年,“每个月的今日,小神医都会来的,你再等等,小神医定能治好塔娜婶婶。”
“我知道了。”赛罕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小神医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赛罕脚步一顿,双眸迸发出希望的光彩,抬眼向前望去。果然,不知何时,小路上已多了两道身影。
“君哥哥,待会儿进了村,你别又跟人冲突了。”韩烟抬起秀美绝伦的小脸,微蹙着眉叮嘱道。
风君渝轻哼了一声,“谁让他们这么没规矩!”
“那些村民都没有恶意,只是好奇罢了。”韩烟浅浅笑了,颊边微现梨涡,如春花初绽,“上一回那个叫乌恩的,不过是靠得近了些,你就打了人家一掌,要不是我拦得快,可不要出事?他们都是普通人,哪里受得住你一掌?”
“好奇?”风君渝冷冷一笑,还想说些什么,对上韩烟含笑的眸,一时被那眼眸最深处的海蓝色所惑,下意识地点了头,“我知道了。”停了片刻,忽然牵住韩烟的手,续道,“烟儿,其实你不用如此。你知道,我娘她……”
“我知道,君哥哥。”回握住风君渝的手,韩烟打断了他的话,“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也许明天,我就有办法了呢?”
距离杨柳儿送寒玉来缥缈峰,已过去了七年多,韩烟身上的寒毒早在五年前便完全化解。只这些年来,风蓝鸢的身子愈发不好,现在的韩烟自然也知道了她的情况,早年受伤让她伤了根本,药石罔效,除了慢慢调养着,别无他法。
韩烟原是为了风蓝鸢立志学医,即使如今明知道连原白羽都没有办法,她能找出治愈风蓝鸢方法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却仍是固执地坚持着。任何东西的学习都不可能是闭门造车,医术尤其如此,所以韩烟在医术有所小成的时候,听从了原白羽的建议,每个月都有几日下得缥缈峰,为天山地域内的牧民们诊治。
牧民们心性质朴,并无太多弯弯绕绕,初时他们看韩烟年纪小,直接就表示出了怀疑。而在韩烟治好了几个身患顽疾的人后,他们又真心实意地感谢,甚至送了她“小神医”的称号,每回见了她都是尊敬异常,再不因她的年龄看轻她。
随着年岁渐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了她下山看诊那日,每个村口都会聚满人。这些人,大多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她知道,少年们是为了能看看她,少女们的目标自然是每回都陪着她的风君渝了。
韩烟很明白,她与风君渝的衣饰穿着皆是与汉人无异,跟当地的穿着民族服饰的牧民大大不同,再加上他们都是生得俊秀出色的人,那些少男少女好奇之下多看两眼无可厚非。这只是一种混合着感激与崇敬的好感罢了,并没有什么恶意,只风君渝似乎对这种情形很是恼火,每一回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小神医,求您救救我阿妈!”
刚及靠近村口,一道身影极快地冲了上来,韩烟还未来得及阻止,风君渝已一掌挥出。
作者有话要说: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主角,岂不也很有趣?
☆、黄昏归途惊生变
“君哥哥!”韩烟大惊,这一掌要是拍实了,那少年还有命在么?
风君渝冷哼了一声,凌厉的劲风在最后一刻转为柔力,拍在那少年的胸口,毫不意外地将他拍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赛罕!”
这一变故,让□□等一群人都惊住了,忘记了反应。待他们回过神来,赛罕已从地上爬起来,也不起身,径直就着那个姿势双膝着地,跪倒在韩烟面前,倒是不敢再冲上前。方才他也是心急母亲安危,看到韩烟来了,激动之下失了分寸,忽略了风君渝最讨厌有人靠近韩烟的事。
“小神医,赛罕不是故意的。”人群中,□□帮腔道,“塔娜婶婶让蛇咬了,只有你能救她!赛罕看到你才会这么激动。”
“好啦,我不怪他。”
赛罕这样情急之下的行为,韩烟这几年来已见过多次,自然不会真的往心里去。其实,即使赛罕冲过来,韩烟也能完全避开,只是看到风君渝下重手,担心出事罢了。风君渝手下留情,在最后时刻收了手,她当然安下心来。
“你叫赛罕,是不是?”韩烟转向跪在地上的少年,打量着他沾着灰尘的脸上深陷的眼窝,以及微带血丝的眸中那明显的疲惫和隐隐的期待,温声道,“你起来吧,带我去看看你阿妈。”
赛罕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随即全身被巨大的喜悦笼罩,连滚带爬地起身指着村口的帐篷,“是,我阿妈就在里面……”
“君哥哥,我们进去。”
风君渝微一点头,与韩烟一道,跟在了赛罕身后。□□等人见此,目送韩烟、风君渝与赛罕进了帐篷,却是乖乖地等在外面,没有跟进去。韩烟诊治,除去病患的亲人之外,其他人是不允许旁观的,这是她一直以来的规矩。
进了帐篷,韩烟觉得眼前一暗,昏暗的空间内,最里面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毡,依稀可见上面躺了一个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让韩烟不由自主地轻皱起眉。
赛罕引着韩烟与风君渝,轻手轻脚地向里面靠近,“小神医,阿妈从前日晚上开始就没有醒过了,若你今天不来,我……”
“放心,先让我看看你阿妈。”
韩烟和声安抚了赛罕一句,向躺在毛毡上的人望去。赛罕的母亲塔娜是个三十多岁、身强体壮的典型哈萨克妇女。赛罕的父亲早已得病死了,便是韩烟也没有见过,余下塔娜将赛罕拉扯长大,母子两人相依为命。
此刻的塔娜双目紧闭,因为风沙侵袭变得粗糙泛黄的脸上,显出异样的青黑色,露在外面的皮肤绷得紧紧的,显然是浮肿了起来。伤口在左脚的脚脖子上,整条小腿涨大了一圈不止,伤口附近早已溃烂化脓,呈现着一种碜人的黑紫色,向着外圈淡化成深红色,红色缓缓晕开去,肿胀成半透明的皮肉,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崩裂开来。
《倚天屠龙g文》第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