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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笔翁应了一声,一拽手中鹤嘴双笔,正要动手,却见风君渝脚步一错,玄色身影化作一缕轻烟。鹤笔翁只觉得眼前一花,风君渝已站在了薛默身后,一手按住薛默肩头,一手成爪搭在薛默咽喉,挑眉微笑。
“别动。”风君渝朝着鹤笔翁微微摇头,轻声道,“否则,我这手轻轻一使劲……”
鹤笔翁脚下一顿,果然停了下来,一脸的震惊不似作假,“你……你们不是来救他的么?”
原本以为是来救人的人,居然捉了那个“人”,用他的生死来威胁抓人的人?这样的变化实在是太戏剧化了一点,不说鹤笔翁,周围那些元兵也都目瞪口呆地愣住了。最难以相信这一变故的人还是薛默,方才一听鹿杖客让鹤笔翁来捉他,薛默的全副注意力自然在鹤笔翁身上,哪里想得到风君渝会忽然发难,待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风君渝扼住了喉咙。
当然,即使薛默有了戒备,能不能躲过也还是两说。
“谁告诉你我们是来救他的?他与我们无亲无故,是死是活又与我们何干?还是说,你们紧追不舍便是要取他性命,若真是这样的话,我想我可以代劳。”
风君渝扼住薛默喉咙的手渐渐收紧,语声中的淡漠与不在乎让薛默心头一阵冰冷,他知道风君渝并不是说笑,只要一个不如意,他绝对下得了手杀他。
难道他费尽心思,没有被元兵追上捉住,却要莫名其妙地这般不明不白地死去?薛默的脸因为无法呼吸涨得通红,甚至连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
“停……停下!我不过来就是了。”鹤笔翁终于相信了风君渝的认真,他本就生性迟钝,比不得鹿杖客狡诈多变,心里一直记得汝阳王要求将薛默毫发无伤地带回大都,立时便停步驻足、投鼠忌器,“你快松开,不然他真死了!”
“很好!”风君渝稍稍放开手,“现在后退十步。”
鹤笔翁看看因为窒息已经开始翻白眼的薛默,再看看一脸冷漠的风君渝,犹豫了片刻,终是缓缓地往后退去。
风君渝见此,也适时地松开了手,却仍是制着薛默。薛默的生死,风君渝一点都不关心,他原就看出了鹿杖客鹤笔翁对薛默的重视,这才以薛默的性命相胁,果然是奏了效。解决了鹤笔翁这个威胁,风君渝移开视线,看向与鹿杖客争斗的韩烟。
韩烟平时除了与他和原白羽对招之外,再没有其他机会与人争斗。她习练的小无相功集佛道两家之长,具有极强的包容性,便连深入肺腑经脉的寒毒都能驱除,并不怕玄冥二老阴毒的玄冥神掌。
玄冥二老最强的是他们的合击之技,若论单人的武艺,也就勉强排入准一流高手的境界罢了。现在鹤笔翁不敢上前,只有鹿杖客一人,韩烟要对付他应是不难,有经验丰富的准一流高手喂招,又有他在一边看着,却是个极好的增长见识、积累对敌经验的机会。
此时此刻,短短时间之内,韩烟与鹿杖客以快对快,已过了几十招。韩烟初时与鹿杖客掌力接触,只觉得鹿杖客掌力极强,竟是如排山倒海一般,且内中蕴含着一股极阴寒的内力,两掌相交间寒冷透骨。这掌力虽然冰寒,较之韩烟当时寒毒爆发却是不能同日而语,小无相功包容温和的内劲瞬间裹住冲入体内的寒气,同化驱除。
几招之后,韩烟彻底放下心来,渐渐地越打越顺手。她原是含怒含恨出手,心底存了杀意,并不像平日那般留下五分余地,与鹿杖客争斗,自然不比风君渝、原白羽跟她喂招,慢慢的,韩烟由开始的七分力加到了九分力。
脚下踩着凌波微步,身形飘忽不定,不管鹿杖客怎么出招,韩烟自走自的步子,一派悠闲自在,便如庭院闲步一般,已立于不败之地。天山折梅手、白虹掌力接连使出,只攻不守,占尽了便宜,更是得理不饶人,招招向着鹿杖客的要害招呼,直逼得鹿杖客连连回防,再没有半点脾气。
鹿杖客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气闷。他原本觉得擒下韩烟,击杀风君渝十拿九稳,即使要费点时间,也绝不会出现什么变故,谁曾想仅只眼前这个小丫头一人,就让他吃了瘪。
他感觉得出来,韩烟的内力比他差了不止一筹,但这女娃年纪小小,身法却是鬼魅般高明,一向让他自得非常的绝招使出来,连她的衣角都不曾碰到一片。初时还好,这女娃的对敌经验明显不怎么样,出招的速度、角度、衔接都有些生涩不自然,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不知名的精妙招式纷纷向他攻来,他除了用鹿头短杖将自身护得水泄不通,便再没有其他办法。
他出招打不到对方,对方出招他只能接着。接不住?接不住虽然不会死,但不重伤也得脱层皮!让他用血肉之躯去硬抗,他是万万不敢的。
骑虎难下,再看看一边虎视眈眈的风君渝,鹿杖客心里渐渐生出了悔意。他们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会撞上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高人后辈?看人家的样子,明显是将他当成了陪练。若早知如此,他们还不如先行示弱退去,再来寻那薛默。
他就不信,这两个小娃娃还能带着那薛默走不成?万一薛默真与他们走在一处,到时候两个小娃娃在明、他们在暗,也更好行事。
哼!全是那汝阳王一道毫发无伤的命令闹的!
鹿杖客心念急转,开始思索起脱身之策。有韩烟与风君渝两人在,今晚他与鹤笔翁要带走薛默已不可能,看风君渝刚刚的架势,若他让鹤笔翁带着众元兵强攻,薛默还真有很大可能死在风君渝手下。就算他与鹤笔翁联手,恐怕亦是奈何不了这两个小娃娃。
但若是他与鹤笔翁真的想走,这两个小娃娃轻功虽精妙,却也拦不住他们。一念至此,鹿杖客眼看着韩烟一掌袭来,竟是只微微一侧身子,避过要害,放弃了抵挡。
嘭!
韩烟的手掌毫不意外地在鹿杖客肩头击实,鹿杖客循着她的掌力急速后退,半途中喷出一口血来,顺势脱出了韩烟的攻击范围,身形极快地掠过鹤笔翁身侧。
“走!”
☆、敢问缥缈在何方
逃了?
韩烟觉得满腔怒火只发泄出来一半,另外一半还留在心底,憋得极难受。风君渝望着鹿杖客鹤笔翁消失的背影,似在意料之中般挑了挑眉,放开了按在薛默肩上的手,向围成圈的众元兵望去。失去了风君渝的支撑,被制住穴道的薛默毫不意外地跌坐在地上。
众元兵见此,纷纷从鹿杖客鹤笔翁抛下他们单独逃走的事实中回过神来,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快跑”,竟是一哄而散。
风君渝眸中闪过一丝寒芒,掌中不知何时已扣满了石子,用暗器的手法发出去,石子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向四周散开。即使没有刻意习练过,以风君渝的目力与控制力,准头仍然极佳,几乎是例不虚发。
脑海中闪过冲天的浓烟、吞吐的火蛇,以及牧民们死不瞑目圆睁的眼睛,韩烟发觉自己心中前所未有的冷静,冥冥中自有一股力量驱使着她足尖点地,展开身形向仓皇而逃的元兵追去。
《倚天屠龙g文》第1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