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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得楼来,走到客栈外面,岑子吟才想起自己带来的尘儿和两个管家一个在后面喝茶,另外一个则是在替李珉收拾那身脏兮兮的衣服,又派人去通知两个,岑子吟自家酒楼被砸了的心态最是清楚,瞧见蹲在角落的那个可怜兮兮的掌柜,掏出身上所有的钱放在柜台上,李柔儿何尝知道民间疾苦,见状道,“你这是干嘛?让楼上那两个赔去!”
那几个人的状态,岑子吟摇摇头,李柔儿想了想也觉得不可靠,让那掌柜将损失报到王府去,抬头正看见下楼来的李珉,跺脚道,“一大男人自己没本事还要连累家人朋友替你收拾烂摊子,亏你活得自由自在!”
岑子吟敢发誓她看见了李珉眼中闪过的一抹受伤的神色,随即被嬉皮笑脸掩盖了去,张张嘴,想说让他去看大夫,没钱的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虽然不在乎,也不能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只是淡淡的道,“小心身体。”
李柔儿见不得李珉,每次见他都能被气的失去理智,岑子吟被拉上马,连她带来的家人也顾不得,尘儿出来的时候就只能瞧见绝尘而去的马屁股,以及在大厅里被疼的直抽凉气的李珉,还有两张怒气冲冲离开的臭脸。
瞧见李珉浑身是伤,自家小姐也先行一步离开,尘儿想了想还是凑上去道,“小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李柔儿在马背上狂奔了许久这才渐渐的慢了下来,留了一名侍卫在客栈,岑子吟骑的马是那名侍卫的,脚力不差,不过岑子吟的骑术可比不上这马背上长大的李柔儿,好在李柔儿并没有在闹市急行,反而是向人少的偏僻处行去。
长安城极大,不少清幽的所在,只是岑子吟很少去这样的地方,一是没时间,二是怕迷路,这会儿随着李柔儿行了许久,便已是迷失了方向,岑子吟不由得对自己的方向感无力叹息。
待到了一处小溪边,李柔儿翻身下来,让马儿去饮水,岑子吟也下马来。
这会儿秋后草枯,四周一片萧瑟,风吹过过后饶是众人方才从马背上下来歇了片刻功夫,也是觉得一个激灵,李柔儿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捧起水喂那马儿喝,蹲在溪边,骏马和有几分英气勃发的佳人相互衬托,显得格外的赏心悦目,只是佳人此刻脸色不太好看,岑子吟将马儿交给身边的一名侍卫去喂,走到李柔儿身边坐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岑子吟看了看衣袖上破碎的一块,没有伤到皮肉,不过从楼上跌落下来的惊恐过后总是希望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唔,顺带的也要离安澜那个暴力女远一点儿。
李柔儿甩干手上的水,任由马儿自己去喝,一屁股坐到地上双手抱腿,仰望蓝天,“上次常芬公主和你说的事,你就忘了吧。至于李珉,你也少与他参合,安嘉对他惟命是从,他也不念多年的主仆之情,这次的事情让王妃对他彻底死心了,王爷倒是还护着他,不过也不同意。哎,现在就是一团乱。”
“同意什么?”
李柔儿道,“你不知道?”
岑子吟一脸无辜,她该知道么?李柔儿冷笑,“王妃这边在给他挑媳妇,那边他便去求皇后娘娘将安澜嫁给他。”
“他不是不太喜欢安澜么?”出口的声音有些干涩,岑子吟只觉得一股怪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像是小孩子被抢了玩具,本来这个玩具是可有可无的,可是一下子冒出了个人想要,然后,就变得珍贵起来了,干笑道,“安澜不是对他有些想法么?怎么会这样?”
李柔儿有些诧异的看着岑子吟,“安家本来是王府的奴仆,纵然是后来脱了奴籍,那也是一日为奴终生为奴,子子孙孙都是如此,安家如今的身份怎么能让自家女儿为妾?而王府即便容下你,也不能容下她当正室,安家随便找个人也比李珉好上百倍,何况李珉还是这么不争气,即便安澜乐意,其他的人也不会同意的。”
这其中的关系岑子吟不是想不到,只是下意识的没有去想那么深沉,女人都是感性动物,爱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至于李柔儿所说的东西,于岑子吟看来是多么的陌生。
岑子吟很快调整好心态,压下心中那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继续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就是为了好玩?我看不出安澜拿着鞭子跟在他屁股后面追有什么好玩的,而他娶个这样的老婆有什么好处?大家都不开心,何必?”
李柔儿道,“你不了解他,”冷笑从嘴角蔓延开来,“他从小就是那种无赖性子,你若是让他不好受,那他就算付出百倍的代价也要让你也不好受的人。我听我二哥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他六七岁的样子吧,一群人在宫里玩,那时候则天皇帝在世,武家人可谓是横着走的,武三思的孙子抢了他一样东西,他当时打不过人,转身便要我二哥他们一起去揍人,没人敢去,我二哥还警告过他,抢了就算了。谁知道他一个人偷偷的跑去弄了一个大蜂窝,把自己扎的跟猪头似的,然后半夜扔到武三思那个孙子的房间里,然后就跑到则天皇帝跟前说了这事儿,扬言再敢如此,他就天天扔蜂窝。好在都以为是小孩子胡闹,则天皇帝没有怪责,不过,他跟武三思的那个孙子都差点儿一命呜呼。结果两人好了以后,武三思那个孙子又把他给揍了一顿,他又扔了一个蜂窝,然后,自己就躲了起来,一群人在宫里找了他好久都没找到,第二天发现他昏倒在武三思那个孙子的房门口。”
“被人送去太医那儿只剩下一口气了,再也没人有心去怪他,偏生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蜂窝,像是没疼觉似的,大人没防备,又让他成功了一次。这次还好,不知道他是被已经不怕那蜂毒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多大事。当时的邠王还只是个皇子,被吓的不轻,揍了他一顿以后就要去请罪,他说不必,亲自去则天皇帝那儿跪着,说自己错了,不该这样,你猜他后来又干了什么?”
《家和前三句和后三句》第21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