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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聂艺宁将烟摁灭在垃圾桶里,正准备进去的时候见到纪明亭正倚着门框看他。
被吓了一跳之后聂艺宁从口袋里掏出烟,问纪明亭要不要来一支。
纪明亭接过,就着他手里的火机点燃。聂艺宁一时找不到话说,便自己也又点了一支抽了起来。
纪明亭唱完一支歌后没有见到聂艺宁,准备去洗手间的时候正好见到他靠着墙侧着脑袋吸烟,蒙昧的光线打在脸上,不够暧昧却又有着隐秘的吸引,角度像极了他拍电影时的一贯手法。因为喝了太多酒的原因,本来不算白的皮肤在走道黯淡的灯光下显出了一些浅色,单手插在口袋里,不时吐出一口薄雾,显得十分懈怠。
纪明亭一时看的几乎忘了时间。活了三十年也算是过得清楚,却在近日来屡屡对自己的心思觉得失去把握,比如这般只是看着他便失却行动力的行为,对于几年来在情场上无往不利的纪明亭而言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可纪明亭居然觉得这样也很好,于是他便倚着门框,不错眼神地看着毫无察觉的聂艺宁,保持着那样的动作,重复着将烟塞进嘴里,深吸一口然后吐出的动作,直到他将烟抽完回过头发现自己露出似乎是有点受惊的表情,才变换了姿势。半支烟的时间,纪明亭觉得似乎很短又很长,短到觉得甚至没有呼吸几次便已经结束,却又长到自己有了已经这样并肩站着很久的错觉。
俩人就这般沉默着站在走道上抽着烟。里面唱歌的声音被门板隔开,加上唱歌的人大约是都太累了,两人的耳际不再显得如同刚刚那般嘈杂。纪明亭抽完最后一口,对聂艺宁说呆会一同回去吧,我叫助理去叫车。
聂艺宁应了,俩人又推门先后进去,果然见到沙发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群人,电视屏幕上正播着先前点播后未唱完的歌曲MV,调的太高的音乐声被K房的墙壁挡住,弹回来震的人头晕脑胀。
纪明亭摇醒助理,看了看沙发上的人,说就叫一辆车好了,这些人让他们睡,把时段费续了就可以。
聂艺宁也有些醉了,被挤在沙发一角也瘫在上面一动不动,直到纪明亭过来叫他说一起走,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助理打完电话之后就又倒下继续睡了,纪明亭也没有再叫他,只与聂艺宁一道出去,到了门口时便见到已经有车停在那里。
俩人一道上车,纪明亭看了看身边已经在强撑着的聂艺宁,报了他家的地址。
大约只有十来分钟的车程,聂艺宁却已是一路强忍不适,到了楼下后赶紧拉开车门,一张脸已经隐隐泛着青白色。纪明亭跟着下了车,搀住他问有没有事,聂艺宁摇了摇头,只是按在胃部的手却一直在用力。
纪明亭扶住他,说钥匙给我,便半拖半抱的将他弄上了楼,开了门后聂艺宁便挣开他手臂冲进了洗手间,片刻之后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聂艺宁将脑袋扎进龙头下拼命冲着,刚吐过的口腔里满是异味,但脑袋已经不像刚才那样难受。
聂艺宁洗漱过后才走了出来,屋内冷气开的很足,但初夏的夜晚仍是有些闷热,于是仍如同那天早晨一样穿着件棉质长裤,只穿着夹脚拖鞋踢踢踏踏到了客厅。纪明亭坐在沙发上回头看他,眼神颇为关切。聂艺宁羡慕地说你酒量真好,我失态了。
纪明亭答没有我喝得不多,你现在怎么样?
聂艺宁做了个“呕”的动作,笑着说现在已经好了。又看了看他,说不然你明天再回去吧,在我这里先休息会。
纪明亭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答好啊,显然是怕他后悔。聂艺宁张了张口,还是只抿着嘴笑,说要不要先冲凉。
纪明亭站了起来,跟在聂艺宁身后进了洗手间,等他拿了浴袍毛巾然后出去之后,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有着隐约的兴奋。
聂艺宁将客房冷气开了,拿出薄被枕头放到床上,出来后无事可做便拿着吹风机吹头发。热风尽数喷在脸上,原先未蒸发干净的酒气又熏了上来,只觉得整张脸都在发着烧。
纪明亭出来时便见到的这番景像。吹风机的声音盖住了他的脚步声,纪明亭看了看他,走到一边酒柜上拿出开过的红酒,倒了两杯之后拿到聂艺宁面前。
聂艺宁说哗还要喝,但还是伸手接过。纪明亭肘支着吧台,斜着身子懒懒拿着酒杯在手中晃,看向聂艺宁的眼神已经接近赤裸的勾引。
过了最疲倦的时间段,俩人索性也不急着睡,站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自然最多的还是工作。终于还是纪明亭耐不住性子,与聂艺宁一同饮干了手中的酒之后,将他手中的杯子拿了过来,左手伸了出去,将他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右手握在了手里。
之前的酒本来就没有完全醒,加上这一杯之后聂艺宁已经有了明显的醉意,恍惚中只感觉到纪明亭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借着力拉他过来,然后紧紧抱在了怀里。身体已经被酒精卸掉了支撑的力量,被抱在怀里也只是觉得不用自己出力感觉也不错,丝毫没有想到挣脱。脑子里还是念念不忘着刚刚的话题,哪怕嘴唇已经被纪明亭压在了自己的颈项,仍是喋喋不休着进入了自言自语阶段。
怀抱里的皮肤被冷气吹的冰凉,带着沐浴过后的清爽手感,可皮肤下被酒精加速的血液循环出了高温,连心跳也激烈起来,纪明亭听着他在耳际说话,呼吸喷在脖子上,连自己也察觉到了那儿的皮肤居然不争气地起了细小的颗粒,那只手还在乖顺的任由他握着,皮肤下的涌动经由手指传递到他的感官,纪明亭终于没有敌过欲望,松开手转而捧住他的脸,对准聂艺宁仍在自说自话的嘴唇吻了下去。
九
唇上的温度太过热烈,聂艺宁几乎是在纪明亭贴上来的同时就反射性地回应了,睁着眼与他较劲地对视。酒精将嘴唇上的水气蒸发掉,却在彼此没有间断的亲吻中复又湿润了起来。
空气似乎渐渐升温。聂艺宁的眼睛强作镇定地与纪明亭对视,却在感觉到他企图用舌撬开自己牙关时败下阵来,转着脖子有了挣脱的意味。
纪明亭微微笑着,伸了只手去遮他眼睛,然后再一次吻了上去。这次的吻显然汹涌了太多,聂艺宁被遮住了视线,索性自暴自弃地任由他进犯,甚至在他的舌刷过齿列时不耐地放松了口腔,然后主动地绞缠。被盖住的眼睛上有手掌的热度,就连脉搏都与太阳穴同样的频率突突地跳着,聂艺宁伸手勾住他脖子,放弃了思考这个吻代表的意义。
纪明亭有些微的吃惊。片场那个玩笑的吻对于他们俩都不至于代表什么,但当时自己说的下次的确是一直有等待着时机,想要一个不若当时那样浅尝辄止的,而是像现在这样深入的冗长的不愿意停止的货真价实的吻。在聂艺宁开口留他的时候便想过该要找什么样的机会,却没曾想过会没察觉到任何抗拒,甚至还有出乎意料的迎合。
《拍档是什么关系》第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