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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樱微笑道:“你又拐弯儿讥刺我,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看我多乖,你不待见我,我也就不去碍你的眼。我这一年,可是当真的守身如玉。那些大臣都开始罗罗嗦嗦了,你说这种事情,他们也要管,管得可真宽。小江,今晚我留下来好吗?”
叶南江呆呆地不说话,赵樱又问了一遍,他还是无声无息,赵樱抬头去看他,见他眼神空洞,似乎瞬间失神了。他一惊,叫道:“叶南江!”
叶南江回过神来,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在意,你再说一遍。”
赵樱凝神看他半晌,道:“你可是那里不舒服吗?我听风岚说你从马上摔下来过,那是怎么回事?”
叶南江道:“是摔了一回,也没大碍,小时候骑马摔多了,不用怕的。”赵樱道:“用不用让御医来看看?”
叶南江道:“不用,我自己觉得没什么,刚才走神了而已。你刚才说什么?”赵樱心中起疑,道:“我要留下来,我什么也不干,我得看着你。”
结果到了半夜,叶南江睡得好好的,忽然被恶梦惊醒,坐了起来,接着他就从赵樱身上要爬过去,被赵樱一把抱住,道:“干什么去?”
叶南江道:“我去写一封信。”
赵樱道:“现在是半夜,你究竟怎么了?”
叶南江道:“我就去写一封信,又不是去打家劫舍,你做什么拉着我不放?”甩开他下了床,自己去掌灯,果然坐到书案前写起信来。
赵樱愣了片刻,穿衣下床,去看他写信,见那信的内容竟是和叶梒要春江花月剑的剑谱,说自己要练剑。他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道:“这信白天写也可以的。”叶南江道:“这事情很急,等不到白天了。况且白天和晚上有什么区别?”
赵樱道:“小江,你这么好睡懒觉的人,现在连觉都不睡了吗?”他开门出去,对守候在外面的云侍卫道:“去把薛太医传来。”
叶南江道:“我就是写一封信,你传什么太医?不准去!”
赵樱道:“你不大正常,我让太医给你看看。”
叶南江道:“我正常!你敢再说我不正常,我现在就回梨花营去。你不准让人去!”赵樱只得道:“好好好,不去,那咱去睡觉好吗?我觉得晚上还是乖乖睡觉正常一些。”伸手揽住他,连哄带骗地把他弄到床上去,叶南江倒是很乖顺地躺下,一会儿功夫又睡着了,赵樱疑惑地看着他,也看不出来个究竟,却再也无法入睡。
第二日他走时,交代道:“你这一段时间先不要回梨花营,等等再说。你要敢偷溜回去,我就跟过去捣乱丢你的人。”
叶南江道:“我现在已经不怕丢人了。”
叶南江这多半年天天在练武场上和兵士们一起操练,他早些年为了叶梒疲于奔命,未曾好好练过武,这一闲下来悉心练习,武功越来越精进,他与赵樱初遇时武功不如赵樱,处处受制,如今虽内力仍不及,配上他的招式和轻功身法,却已不差多少。他的那封信送到东瑞叶梒手中,叶梒连忙亲手写了一份剑谱,着范簪花连苍云白水剑一并送了过来,直说自己要那剑一点用处也没有,叶南江这边坏人太多,乱哄哄的,是得有把好剑防身。
范簪花看他拿着剑细看,斟酌半晌,道:“小江,你从荆州回来,你哥哥大病一场,如今还未痊愈,你不能偷偷回去看看吗?我看他是真的很想你。”
叶南江顿住,片刻后涩声道:“那他会死不会?”
范簪花道:“离死倒还远着呢,可还是……苏繁倒是看他看得殷勤,他一直不搭理,谁劝也没用。”
叶南江默然半晌,而后道:“我不看了,我这一辈子也不打算回东瑞了,也不再见叶梒,如此我们就会慢慢忘了对方,谁也不再想谁。你回去和我哥哥说,让他和苏繁好好的,别吵架,苏繁对我哥哥,还是很好的。”他一边说得决绝,一边却忍不住泪流满面,范簪花不敢再说下去,只得告辞而去。
叶南江前一阵子恶梦连篇累牍,生怕叶梒有什么事情,如今知道叶梒只是病了而已,倒是放下了心来。晚饭时分赵樱带着结绿过来了,三人一块吃过了饭,赵樱让结绿回去。叶南江接着拔出那剑细看,苍云剑亮丽如眉,白水剑晶莹剔透,可开可合,合在一起,就如一把剑一般,他看了半天道:“果然好剑,哥哥用来甚是顺手,不知我用如何。”双剑互击,龙吟凤鸣,铮铮作响,赵樱远远地看着,却有几分心惊。他和人打斗,罕有敌手,却只吃过两个人的亏,一个是俞非儿,一个就是叶梒,至于山西境内一场混战,那是群殴,不得作数。
他当下试探着问道:“小江,你学你哥哥的剑法干什么?如今的予宋王朝,还有谁能打得过你?”
叶南江道:“还有你。”
赵樱登时寂然无语,片刻后方道:“还是算了吧,学剑法很累的,要不咱俩一块学?”
叶南江道:“我哥哥独创的剑法,为什么要教给你?除非你改姓叶。”
赵樱道:“小江,叶梒他可是姓赵,他不姓叶,按这个理,你也该姓赵才对。”
叶南江伸手弹一下白水剑:“他不姓赵,他就姓叶。他若想姓赵,早改过来了。这剑是用昆仑山下的万年玄冰做成的,那一次刺到身上,不但疼,还寒冷彻骨,真是一把好剑哪,杀起人来一定很利索!”
赵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打岔道:“今天小山和我说沿海一带的采花贼案,说六扇门正在查。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如今沿海一带采花贼频频作案,无数良家女子被掳走,不知所踪,弄得民心惶惶,六扇门装模作样地查了一个多月,竟是无半点头绪。
叶南江道:“六扇门那一干人,若是管用,这天下就没有枉死的冤魂。这些作案的人,他们未必查的出来。”
赵樱道:“不用他们查,我也知道,是王权。”
叶南江道:“是,是王权在练功。什么采阴补阳啊,合体双修啊,乱七八糟的。一个月就要四十九个女子。”
赵樱摇摇头,道:“造孽!小江,祥王旧部安奇将军反了,你知道吧?那些出来掳人的采花贼,都集中在他的山上。王权在海上练功,没法子出关。他们抓了人,就给王权送去。这个山头,确实该平了。”
安奇将军那一年逃出临安,带着旧部和妹妹在雁荡山驻扎,占山为王,扰民不休。赵樱初登基那会儿忙得很,没空管他,如今却想下手收拾他。
叶南江转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冉冉而动,心道:“这人又在打什么主意,可是想要我去平叛吗?他一边说我有病,一边又想使唤我,是什么意思?”
赵樱笑吟吟地道:“小江,你那眼珠子别转了。那一年杀王孙的是你可不是我。你不去平叛,他功练成了,第一个要找的人,一定是你。就算你学了春江花月剑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你明天教我剑法吧,回头咱俩一起对付王权,等学完了你再去平叛。你的兵马练了这么长时间,拉出去给他们看看,咱这上将军可不是白当的。今晚我可是不走了,你不准给我脸色看。”
《十里故清欢的意思》第77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