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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壁外是寒风恻恻,呜咽低语,岩壁内是柔情密语,呷语轻叹。只不过一个是在心思透彻之后的由心生衍而出的甜蜜,而另一个却是带着诀别的痛意固执的把自己献祭,以爱为名以偿还为借口怀着浓厚的眷念作最后的告别。
当欢愉在脑海深处乍响,最终缓缓散去的时候,莫絮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高潮的余韵柔顺的软在那人怀里,抬起迷蒙的眼,扣了那人探索而下的手,缓缓笑开,“就这样……进来……”
那些字他明明说的那样轻,却好像费尽了一生的力气。段青宁皱了眉,只哑声道,“你会受伤的……絮儿……不要任性……”
莫絮抬手,用食指指尖轻轻刮过段青宁俊逸的脸庞,最终流连在唇角,缓缓抹过唇线,轻抵在中央,微抬身子将已然充血的红唇轻轻贴上自己的食指,隔着一道微小的缝隙,他低低的带着央意的说道,“先生……我不怕……”不怕被你伤害,因为这可能将是最后一次,想要深深记住这种痛,然后放开我的执着,让你不必因为我而困扰,让你可以去自由自在的爱那个叫做“御儿”的人……
轻浅的呼吸在唇瓣绽放,段青宁的眼底涌上一抹深沉的狂热,他任着少年将他推倒,带着羞意的跨在他身上,满眼疼惜的看着少年固执的一点点的下压,一点点的将两具身子重合,直到自己的灼热深深埋入少年体内,他才在混沌中猛然回神——这个少年为何总让人如此心疼?
火光将两人交缠的身影深深刻画在岩壁上,似乎只为了见证此刻少年如琼花般盛开的隽美。
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少年嘴角的弧度永远是最美的,因为纯净而不染一丝铅华。只见他将裹了伤布的右手举起,耐着侵心的痛,缓缓笑着,指尖轻触上微凉的木簪,捻转,轻抽,拔下。
如墨般浓黑的发丝打着圈儿缓缓垂下,再慵懒的散开,恍惚间竟能闻到属于少年身上青涩却淡幽的气息。
“恩……先生……啊……”红唇微张,少年在他身上低低吟哦,发丝在剧烈的颤动中上下浮动,划破空中暖暖的气息,留下一丝夺人心魄的美。
那一夜,他们深深的纠缠,似乎拼劲了全身的力气。
他是如此的深的撞击在少年体内,一下一下,带着跌撞灵魂的力量。他在药物的迷失间忘却了一切,满心的以为时间来的不算太晚,至少他还能去弥补,还能给少年带去快乐。却终究没有看到少年在这些撕裂的痛楚中,扬起的嘴角虽然满足,却是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决绝……
佛说: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蓦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
这终究是命运的定数,当等待变的疲累,彼此错开的便不仅仅只是时间,而是一颗自以为可以放开的心。这是对感情的潇洒,却何尝不是对彼此的折磨?
只是当时的他们都并未看透,自以为的好未必是他人最期盼得到的结局。
破晓时分,身旁之人已经沉沉睡去。莫絮静静躺着,任身下的混浊和着血液淫糜的气息缓缓扩散在空中。回想昨夜荒唐,眼角缓缓泛起酸涩。
这个怀抱很温暖,他甚至不忍心挣脱,然而,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贪恋回来的温柔不过须臾即逝,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的放他走,便要放的不做一丝留恋。
此后便只能当那人如陌生人一般,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自己去学会成长,学会舍弃依赖,为莫家,为莫韦做点事……
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小心的拿开圈在腰间的手,颤巍巍的站起来,单手撑着墙壁,忍着身下的不适感咬着牙微微曲腰拾起被蹂躏的一塌糊涂的水蓝女装,轻手轻脚的穿上。
昏暗的天际依旧下着雨,绵绵不断彷如愁思,剥茧难抽。火光已经灭了,冷冷的堆在一旁。莫絮静静看着那人静谧而恬淡的睡颜良久,幽幽一笑,轻脚走近,俯身为他掖了掖身上盖着的青色衣衫,启了唇,无声说了句——再见,永不相见……
下山的路已经没有昨日那般难走,只是下身的不适感却紧紧跟随,似乎还残存着那人身上罂粟一般令人迷恋的气息。莫絮轻轻呵出口气,化在空气里升腾起一抹白雾,仿佛迷了人了眼,他伸手揉了揉眼睛,不自觉的搓出些湿润的泪水。
细雨沾衣,他用力眨着眼睛,强自逼迫自己不去想,不回头去望。
身上有些冷,他环臂抱着自己,兀然想起那日去断峰崖的时候,那人因为看他冷而下意识伸过来紧紧与他相握为他取暖的手,那种暖意一直淌进心底,弥久不散。然而如今,所以的一切只能如隔雾看花般独自追忆那些虚幻的往事……
晃晃悠悠的走至山口,他眯着眼仰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雨轻轻落在脸上,愈加的将周遭的景物衬着迷蒙。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天地便是仰着圈儿的在头顶打转,一时间竟是分不清哪里是左?哪里是右?
他颤颤走了两步,随即身子一重,仰头便就势倒了下去。意识消退前,他只记得要赶快走,不能再停留,不能让段青宁找到自己……
“老头子……再拿床棉被过来……”身边传来苍老却慈蔼的声音,莫絮皱眉蹭了蹭身下的软枕,幽幽醒来。
这是一间简陋的房舍,墙上的砖瓦因为雨水的侵袭而染上了些许青色,空间有些狭小,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温暖,有种家的感觉。油灯照出来的光有些微弱,甚至带有丝浑浊。门外走进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见到莫絮醒了先是开心的扬起了笑容。
“姑娘醒了?头还见晕么?”她走进,扶着莫絮坐了起来。
姑娘?莫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无奈的笑了笑,这才哑着声音道,“这位婆婆误会了,我……是男子……”
老妇楞了半响,而后竟是拍着脑门笑叹道,“这位公子对不住了,人老了,看人就不行了……只是公子你这打扮……”
“不瞒婆婆,我是受贼人迫害,不得已才这么穿的。”
“怪不得……”
“老太婆……被子拿过来了……”人未到,声音已经大呼着传来了。
老妇迎门出去,接过被子,还未走回来便听着老翁絮叨道,“赶紧的,给人家姑娘盖上,捂出汗好把烧给退了,我看也是个挺可怜的孩子……”
“呸!你个不长眼的!”老妇笑啐一声,拉了老翁进屋来,瞧着莫絮说道,“这是公子哥!哪儿来什么姑娘!”
“啊?公子哥?!”老翁凑近的些许,盯着莫絮上下瞧了瞧,摇头晃脑的说道,“这可不像!没想到男子也能长成这样啊!哈哈!可比咱们家二虎强多了!”
老妇笑笑,走过来将棉被再铺了一层再莫絮身上,拍了拍他身上厚实的棉被,抬眼关爱道,“你今晚在这儿安心睡一晚,等明儿个烧退了再走也不迟,过会儿,我去给你端碗粥来!”
《玫瑰花的葬礼》第24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