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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挚点点头:“我知道的,对不起,舅舅。”
孟昀舟倾身亲吻他的额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该跟你自己说对不起,你得对你自己好,比对其他人对我都要好,你得把你自己放在第一位,这样我才能放心让你在离我很远的地方。”
这次纯属意外。一个寻常的周三,陶挚照旧八点出发去琴房,结果到了门口才发现忘了带钥匙,而恰巧那天一起的同学请假,只能回住处去拿钥匙。
拿了钥匙往回走,越靠近学校警笛声越重,没等陶挚反应过来,一个燃烧瓶在他不远处爆炸了。
手臂上燎了一串泡,这会儿交通已经管制起来,陶挚一琢磨,去医院既没必要也不方便,便草草处理了一下,按部就班去琴房练习,甚至练着练着有了作曲的灵感,直接熬了个大夜,弄完就睡在了琴房里,第二天起来继续,连饭也没吃直接到了傍晚,被人砸响琴房的门他才如梦初醒,打开门一看,风尘仆仆的孟昀舟,头发乱糟糟胡子也没刮,衬衫皱巴巴的有一半扯了出来也没管,猛地抱住了他。
“怎麽不接电话!”孟昀舟咬着牙,力气大到能把人勒死。
“我……我手机没电了……”
“你吓死我了桃子……”
孟昀舟带了哭腔。
“我看见新闻,浓烟滚滚,你的琴房就在旁边,我……我……”
陶挚用力抱紧他,用脸蹭他的脸:“对不起舅舅,让你担心了。”
孟昀舟低头吻他的头发,闻到淡淡的清新的洗发水香味,一路上一颗被放在火上翻来覆去烤过的心髒就这麽被洗去了焦渴。
陶挚抱着他,手臂隔着他汗湿的衬衣摸他背上自己的名字:“我没事,舅舅,别怕。”他轻轻笑,正想说话,突然兴奋起来:“有了有了!!!”
他松开孟昀舟,拿起琴在桌子前坐下,想起什麽又站起来,让孟昀舟在靠着窗的椅子上坐下:“舅舅,我昨天想的新曲子,一直没想好结尾,我突然有想法了,我得立刻记下来。”
孟昀舟笑着揉他的头:“写吧,我陪着你。”
看他靠坐在窗边,陶挚深吸一口气,先是嘴巴然后是眼睛,笑起来像一颗饱满的水蜜桃。
孟昀舟感觉自己来到了果园,水蜜桃熟成漂亮的嫩粉色,挂在树上,仰着头吸收阳光,甜蜜的香气在阳光下倾泻,竟然像是有了实质,金水一般缓缓流动。
先是平稳的、流水般的旋律,是一如平常走在路上,预备过一个和往常一样的一天。接着音调往上,节奏快了,咯噔一下,是没带钥匙。音调向下,缓慢、游移……是回去拿呢,还是等别人来开门呢?再往下、坠到最底,没有办法啊,还是回去拿吧。平常的路再走一遍,但是因为是美丽的夏季心情愉悦,权当是上天的奖励,看美景应该是欢快的心情。陡然的加速,猝不及防的升调,惊惧、不安,那之中有一丝潜藏的绵长的依恋和不舍,是想到了那个人。
虚惊一场,旋律的轻快之中有些黑色幽默的荒诞感。躲进琴房,警笛声鸣笛声尖叫声吵闹声仍在盘旋,旋律却伴随着内心的安定平静下来。
再次升调,是惊喜,惊讶褪去那份喜悦反而越发深厚,在轻快的节奏中像是複刻了一颗心最原始的毫不掩饰的跳动。
余音绕梁,陶挚已经站起来,屈膝谢幕。
“《你来砸门的平凡一天》,感谢欣赏。”
掌声和喝彩,孟昀舟喊了一串‘bravo’,然后以手作话筒假扮记者:“请问这个‘你’是有特定的对象吗?”
陶挚摇摇头:“没有,就是一个虚指,大街上经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
这位记者也太沉不住气,话筒一扔就把演奏者按在了墙上:“这样啊,那我们俩发生点什麽,应该不会有人生气吧?”
陶挚意思意思往后躲了一下:“还是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你又没对象,我也没对象,男欢男爱的,怎麽不好了,嗯?”最后那一声已经变成了气声,孟昀舟咬着陶挚的下嘴唇,一只手从陶挚衣服下摆伸进去,往上一带,陶挚顺从地擡手,穿在身上的白色长袖衫就被拢到了头顶。
“桃子……”
“舅舅。”
琴房的温度瞬间升了好几度,孟昀舟抱着怀里微微发凉的身体,在陶挚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把人按在大腿上。
“这是怎麽弄的?”
陶挚猛地被惊醒,懵懂地看着孟昀舟,后者一只手还搭在自己解了一半的皮带上,另一只手虚虚指着陶挚手臂上那一串燎泡。
陶挚都快把这茬忘了,这会儿倒不在意:“昨天在路上不小心烧的,没事,我都没感觉了。”
“没感觉?”孟昀舟看着都疼,这傻孩子居然说没感觉。“陶挚,”孟昀舟危险地眯着眼,一如当年发现陶挚跟小黄毛上网吧一样:“我们俩得好好聊聊了。”
上完了药,陶挚下午正好没课,孟昀舟下午也没安排,决定去吃一家陶挚种草很久的海鲜饭。这家店离他不远,但是因为分量太大,所以陶挚一直没机会去试试。
还没到饭点,先是收拾收拾孟昀舟草草带来的行李,然后孟昀舟就去洗澡了,毕竟他坐了红眼航班沖过来,两天没洗漱了,说出去都能算是影帝的一个黑料了。
洗完澡出来,陶挚正背对着他铺床,孟昀舟大剌剌把人一抱,湿乎乎一身的水就这麽沾了陶挚一身:“宝贝,还专门给我换新床单?”
“想让你睡得好一点,我才洗的,太阳底下晒过,很舒服的。”
《倒刺可以拔吗》第85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