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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有很多事情,很多话,要是在外面,陈怡肯定是羞于出口的,但是在看守所这个特定环境里,人的羞耻心仿佛被屏蔽了,一切有关于丑陋、恶心的讲述都是那么的自然。
陈怡在回信中尽可能详细地给我描述了女号的一些情况,这封信写的很长,也使得我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什么是没有最毒只有更毒!
她告诉我,在女号除了“六脉神贱”“左右互搏”这些男号经常见到的把戏以外,她们更独创了更加具有雌性动物色彩的残酷手法。当然,这些东西究竟谁是始作俑者,现在已经无据可考了,这是看守所历史发展的一个沉淀,无数的人被其折磨,然后这些被折磨的人,又将其更加发扬光大……
女号的特色手续内容有:净身、乳按、锥心脚、飘柔几个主要内容。
净身几乎是每一个初入女号的人都要过的一关,说白了就是洗澡,但是这个洗澡的方式又和男号子不同,就是用几把牙刷捆在一起,然后塞入你的下身,狠劲儿地搓刷,见血方止。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持号子里个人卫生。
所谓乳按,就是乳房按摩的简称,这可不是用指头给你轻轻按摩,先是用指甲掐你的乳头,而后用拳头击打乳房!尤其是那些胸部比较丰满的,特别会受到号子里人的照顾,听说以前有一个女号一铺,就是太平公主系列的那种,非常讨厌那些硕果累累的女犯,在她执政期间,她号里诞生了不少丰胸美女——都是被打肿的。
锥心脚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了,一般的踢打而已,只是部位侧重不同,两个人先将受罚者架住,分开她的两条腿,另外一个人专门挑你的下身、屁眼这些地方招呼……至于滋味怎么样?想想它的名字——锥心脚,你就知道了……
飘柔是洗头,但又区别于洗头。女号子因为只有一间房子,所以她们睡的是上下铺,高低架子床。她们发明的飘柔就是将受罚者的双手绑定,头发系在架子床的栏杆上,脚下先踩着凳子,等到头发绑紧后,一脚踢去凳子,人就被吊在了半空中,那种痛楚想想都令人心底发寒。但这还只是初级步骤,既然是洗头,那就分干洗和湿洗两种。干洗仅此而已,湿洗就要有洗发水。洗发水就是洗衣粉水,你人被挂在空中后,有人会在上铺将洗衣粉水从你的头顶缓缓倒下,这水流进你的眼睛里去,那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受得了的。
这些都只是肉体上的折磨,女号子还有两个令你精神肉体受到双重伤害的可怕规矩——文身!角色扮演!
看守所经常会让女号的人干一些针线活,比如说做鞋垫什么的。所长们一直以来对于女号要比男号相信的多,认为女人的破坏力毕竟有限,殊不知,男人坏起来是狂风暴雨,女的坏起来是慢性毒药。正是基于这种信任所以女号里经常会留一些针,当然这些针都是由号长一个人统一计数,发放保管。
而这些本是用来做针线活的工具,却成为了这些女魔鬼们施暴的工具!
陈怡告诉我,女号有个铁规矩!任何人概莫能外。那就是每一个进到女号的人都会在身上一些隐秘部位,被刺上一些耻辱性图案或者文字。就连她自己也未能幸免,她的双乳之间就被纹上了一朵罂粟花!
女号子的人将这种行为解释为:给你留下生活的烙印,让你一辈子记住这段岁月!
是的,这的确是一辈子的烙印,耻辱的烙印,这些图案文字在余生的岁月里永远伴随着你,让你的肌肤从此再也不敢暴露在阳光下,它会时刻彰显你那曾经的身份——犯人!它会被你的至亲看到,让你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
角色扮演就显得有些荒诞绝伦了,女号里长得漂亮的女人是最受欺负的,尤其是因为一些男女之事进来的。她们常常是角色扮演的主要演员,一般进行表演的都是两人,管号的人担任导演。导演会让其中一个人穿上最难看的衣服,头上戴着一只丝袜,这是女一号。拿圆珠笔再给另一个人脸上画上眼睛胡子,穿上比较中性的衣服,这是男一号。接下来就要让她们讲述,模仿和男人亲热时的情景,要有细节,还要有表情动作,就连最后那一步时的呻吟和喘息都不能省去……如果胆敢不从,前面讲的哪几种酷刑就会降临到你身上。
至于其他的规矩,男号有的,那一个都不能少,男号没有的,她们也有……这些折磨人的方式,对你身体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有很多人出狱后都患上了这样那样的妇科病,甚至终其一生都深受其苦。
在这种环境下,疯上一两个,是很正常的——陈怡这样说道。我们没有能力改变,只有尽量不参与其中。
而且陈怡还在信中很含蓄地告诉我,女号个别有姿色的犯人,有时还会受到来自所长的骚扰。已经在看守所卷入无数麻烦的我,再也不敢打听此类事件,所以我也就没有深问。当然,我估计像这种事,问了陈怡也不一定会说。但是我们独善其身,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关心,有些丑闻,终究是要败露的……
看完这封信,除了震惊和发指外,我感到更多的,是一种悲哀,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啊?我曾经以为李文华曹成伟都只是个例,我固执地相信其他人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所有的现实都在嘲笑我的天真,难道人性真是生来就丑恶的吗?同室互残,相煎何急?
唯一令我感到欣慰的是,陈怡告诉我,她的情况一直还可以,女号现在的一铺韩懿,人称“玉罗刹”的,和她本身在外面就熟识,前一个一铺出狱之后,接替其位的玉罗刹立即将她提拔为女号的二铺了,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她,让我不要为她担心。
我知道她现在在女号过得还是不错的,不然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给我写信,更不可能经常坐在上铺趴到窗户上和我说话。但是我所不知道的是,事情并不是像她所说的那个样子,她之所以能够在看守所少吃很多苦,其中另有隐情,她和韩懿的关系也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凭我不到二十岁的阅历和头脑怎么能够想到,其中的瓜葛纠缠会是如此复杂……
《我的囚徒日记炼狱求生》153没有最毒只有更毒(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