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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尽头的远山如黛,在冬末时节依旧泛着浓重的绿意,可此时此刻,哪怕是那抹俏丽的翠绿,都连带着沾染上丝丝悲伤。
在气氛肃穆的追悼会上,承欢一直默默地站在最后一排,她的身后便是一望无际的低矮墓碑与草坪。她清楚郝家人不待见她,所以她只得与他们保持距离。她本是不想来的,可怎么说,梓馨也曾救过她一次。况且,远远地陪在帅哥身边,是她唯一能够给予他一点安慰的方式了。
承欢的耳畔萦绕着声声极为压抑的悲鸣与呜咽,配上不断奏响的哀乐,宛若人间炼狱一般悲戚。她呆呆地遥望梓馨的巨幅遗照,黑白分明的相框居然掩不去照片上女子的光彩夺目。可她转念想到,那位明艳动人的女子,现在正静静地躺在褐色的棺木里,她的眼圈不由一片潮湿。。。
正当承欢神思恍惚之际,一位中年男子突然从她身旁冒出来,他压低声音说:“沈小姐,郝董事长有事情和你说,请你跟我来。”言毕,他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她听得一头雾水,诧异地重复了一次:“董事长?”说着,她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正是身后那片墓地的尽头。
“是的。”中年男人点点头,态度尚算恭谨。
承欢转回身,惦起脚尖在人群中一通搜寻,她看到郝家大少与二少都站在最前排,正与前来吊唁的友人寒暄。她犹豫一下,放弃了与帅哥打个招呼的想法。
她尾随中年男子,带着满腹疑云穿过墓园,走向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
43卖身
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轿车停泊在一望无际的墓地尽头。其实,这处极为隐秘的地点,并没有承欢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不过是靠近墓园的后门罢了。
可是,董事长把她找来这里做什么?正当她胡思乱想之时,中年男子已经拉开后车门,态度恭谨地说道:“沈小姐,请——”
承欢疑惑地钻进宽敞的轿车,她的屁股尚且来不及坐稳,身后的车门已经“砰”一声关紧了。中年男子没有跟着上车,而是像一尊雕塑一样,伫立在车门边守着。
不待她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一道低沉而清冷的嗓音:“沈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她一脸恍然地看了看正襟危坐在后排座椅上的郝振宇,又瞟了一眼空荡荡的驾驶座,摇摇头说:“不知道。”车内不见司机的踪影,显然刚才带她来的男人便是司机了。如此看来,无论董事长的意欲为何,他都准备在车内速战速决。如是一想,承欢心里倏地一松。
果然,郝振宇直接切入正题,他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你开个价吧,离开阿帅,你要多少补偿?”他的口气波澜不惊,仿佛这一辈子全部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摆平,没有丝毫的不妥,亦没有丝毫的不适。
承欢稍稍愣怔片刻,“郝董事长,我不是为了钱。”她的声调平稳,不带半点慌乱。
郝振宇的面色却不善,通常女人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抬高价码而已。他不耐烦地反问:“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爱他。”她认认真真地回答,一张俏丽的美颜上毫无异色。她已经弄清楚对方的意图,而她也拿定主意,——决不妥协。
闻言,郝振宇冷硬的唇角溢出一抹讥笑。他不动声色地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沓支票,大笔一挥填上一串数字,接着“唰”一声撕下来。他将支票递到承欢眼皮子底下,挑眉道:“沈小姐,五百万买你的初夜,这个价码如何?”他对承欢的笃定不以为然,他偏生不相信天底下哪个女人会对金钱不为所动。
在普通人看来,五百万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些钱可能是承欢辛辛苦苦攒十几年都未必能凑到的。可对于坐拥千亿资产的郝振宇而言,五百万算个屁,用它来打发一个女人根本不算多。
承欢双手交叠,老老实实地搁在大腿上,压根没有接过支票的意思。她把视线从支票上挪开,转而望向那张不苟言笑的冷脸,她梗着脖子说:“郝董,我不卖身,也不会离开帅哥。除非。。。”她停顿了一下,“除非是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似乎未曾料到这个死丫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郝振宇刚毅的面部线条不由绷紧,他波澜不惊地换了一种说法:“如果不出意外,阿帅是郝氏未来的继承人,郝家的大少奶奶人选由不得他,就算你们爱得死去活来也没用。如果我是你,就会识相点儿,拿着这笔钱离开。”
“可你有为他想过吗?你有问过他的想法吗?你怎么能让他和一个不爱的女人生活一辈子?”承欢好像竹筒倒豆似的,“噼里啪啦”急声抛出一堆问题。她的双瞳中射出两道清澈的眸光,直直地落在董事长的面庞上,不沾丝毫惧色。
无论是身为郝氏的董事长,抑或郝家的一家之主,郝振宇还从未被人这般疾言厉色地责问过!他不禁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巴掌甩向承欢的脸蛋。但是,他如何能有失体统,与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他炯炯有神的眉宇间掠过一抹凌厉,反唇相讥:“那你能又给阿帅什么?!你们才认识多久?你有多了解他?对一个男人来说,事业才是最重要的,难道你想看着阿帅为儿女情长,断送了郝氏?!”说出这番话时,他的大手狠狠地捏住支票,过度弯曲的骨节处微微泛白,仿佛将全部的怒气都撒在手中的支票上。
察觉到对方的愠怒,承欢缓了口气,她讪讪地问:“为什么一定要逼他在郝氏和我之间做选择?”她的水眸中弥漫上一缕讶色。尽管她没有庞大的家底在事业上支持大少,可也不至于沦落到“断送郝氏”的地步吧!
郝振宇的神色莫辨,那张有些年纪,却依旧意气风发的脸孔上透着说不出的阴郁。他沉默了一瞬,冷冷地说:“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姜永远是老的辣,这一点,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此时此刻,别看承欢尚且瞧不出郝氏暗藏的危机,郝振宇却已然看透。郝氏能有今天,除去祖辈遗留下的家产,全靠郝振宇在运筹帷幄。权高位重的他是何等精明,郝家小辈哪一个人的花花肠子,是他拿捏不准的!
知子莫若父,他岂会不清楚两个儿子都对这丫头有意。假若今天他默许承欢留在大少身边,二少如何会善罢甘休!弄不好兄弟之间还会反目成仇,掀起一场明争暗斗。这绝非是郝振宇杞人忧天,毕竟,与野心勃勃的外甥郝梓彬相抗衡,大少、二少必须并肩作战,方能稳操胜券。
不过,沈承欢在他眼中只是一位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他断不可将这些未雨绸缪的心思,向她和盘托出。他眼下唯一的目的,就是让她尽快滚蛋。
承欢不明就里,她的神情落寞,喃喃自语:“难道梓馨姐的悲剧还不够吗?”想到梓馨,她的眼眶不由泛起一片潮红。
殊不知她这句发自肺腑的感叹,再一次撩拨起郝振宇的怒意。他的两道剑眉深锁,低声喝斥:“梓馨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提半句!她是郝家的人,岂容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话虽如此,可他不得不承认,承欢字字珠玑,竟然触到他的痛处。如果不是他硬逼着梓馨与大少成婚,说不定这场悲剧真的不会发生。
《危情 剧情介绍》第61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