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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几盏明灯亮着,王钰拿着笔在纸上胡乱地描画,忽地嬉笑了一声。
“有话就说。”楚律说道,因与王钰算是同窗,是以没有旁人,两人说话间顾忌便少了许多。
“王爷,属下今日打铁的时候,觉得后背上火辣辣的疼。”
楚律微微眯着眼睛,等着王钰再说。
“属下原本不解这后背怎会如灼烧一样疼,后头才醒悟过来,灼烧属下的不是火焰,是目光。属下就纳闷了,今儿个楼上怎地会不时有香风传来,怎地王妃要请了那地里的工匠全去吃宴席。属下傍晚的时候亲自上了小楼一趟,瞧见里头打扫的干干净净……”
楚律记起今日见到王钰的时候,他是光着上身的,眼皮子跳了跳,便说道:“你当真是善解人意。”王钰笑道:“谢王爷夸奖,属下有胆子跟王爷汇报,也是想叫王爷多多留心后院——还有多多锻炼一□体,毕竟属下这身子都叫某人看过了,若是某人拿了属下跟王爷比较……”
楚律瞪了王钰一眼,随后摇头笑道:“若是武言晓在这,他定会拿了话堵着你的嘴不叫你说出来。”
王钰笑道:“武先生谨小慎微,这是属下学不来的。”
楚律轻声笑道:“王妃说本王是秋后算账的性子,你仔细本王将这事记下来,日后寻你的不是。”
王钰笑道:“属下就盼着那一天呢,想来那一天便是王爷与属下平生所愿达成的那一日。”
楚律听王钰这般说,便收敛了笑容,半响说道:“委屈你了,倘若你随着皇帝,如今早是朝中栋梁了。”
“王爷未免太抬举属下了,王爷又不是不知,陛下是个看不上奇淫巧计的人,属下的所作所为在他眼中都是末流。”王钰说着,便又指向石清妍画的图纸,“王妃这图等同于传说中的木牛流马。”
“做不出来就罢了,我瞧着她是想虚张声势。”
王钰挠着头说道:“也并非造不出来,属下瞧见这图心里若有所悟,但想来要耗费许多银钱,试上一千遍方能做出。即便是做不出图纸上的弩机,也能造出比眼下咱们用的弩机好上一百倍的玩意。”
楚律闻言,便点了头,说道:“银子不成问题,只要你愿意试就好。”
王钰笑道:“可是雅道人又送银子来了?”
楚律叹道:“本王一生之中,最对不起的便是你与雅道人两个,一个得了坏姻缘;一个出家做了道士,又做了土匪。”
王钰笑道:“王爷何必旧话重提,先王妃刚进锦王府时,属下也觉她贤良淑德,对王爷情深意重,对锦王府的家臣家将爱屋及乌,谁又会想到她背后有个太后……先王妃给甘棠做媒之时,有意含糊其辞,害得王爷、甘棠、雅道人都以为她要将甘棠许给雅道人;也害得属下以为甘棠想嫁的是属下。属下当她是爱屋及乌,替王爷关照属下,谁会想到她是要离间我与雅道人两个。”
提起先王妃耿氏,王钰脸上的笑便也渐渐没了,继而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王爷,石王妃当真可靠?”
楚律说道:“她在明,我们也在明,只这些就够了。”
王钰笑道:“属下以为两口子没感情,十有**是睡得少了。对付女人,跟对付其他人不同,银子权势这些不顶用,王爷有事没事就去王妃那边躺一躺,日子久了,难免有人会动心。”
楚律啐道:“口没遮拦,你当真是能医不自医,既然知道这些,为何与甘棠还是如今这模样?”
王钰沉吟道:“雅道人……过两年能回来吗?”
楚律问道:“这两年你能跟甘棠生儿育女吗?”
王钰淡笑道:“王爷明知属下不能。”
楚律说道:“你与甘棠一日未生儿育女,雅道人便不会回来。”
王钰低头犹豫一番,笑道:“过几日叫甘棠请教了王妃如何做侍寝表,属下一年抱上几个儿女,他就肯回来替甘棠打抱不平了。”
楚律苦笑一声,心里又想起耿氏,口中便说道:“你的大儿子,便认了本王做干爹吧。”
王钰口中本要问楚律为何自己不生一个,随后想起一个和尚给楚律算命的事,便住了口,笑道:“那属下这辈子就指着王爷给那小子的见面礼过日子了。”
说话间,便听到外头二更的棒子声。
楚律站起身来,说道:“休息去吧,不用这样急,朝廷只怕才听说关外蛮子作乱的事,要过上许久才会要对益阳府动粗。”
王钰笑道:“王爷先歇着,属下再琢磨琢磨这弩机。”说着,将一叠图纸抱着,便随着翠墨去隔壁留客的书房里歇着。
楚律待王钰走后,想了想,便向后头去,叫人开了角门,进去后,到了蒲荣院外,又叫人敲门,门了两下,便有婆子来门边问是谁,得知是楚律,门立时开了。
楚律瞥了一眼,见这婆子嘴角有些油光,但细闻没什么酒味,且精神的很不似打过瞌睡的模样,心道石清妍当真是御下有方,想着,便不理会她,又向内走。
那婆子忙去叫醒了其他几个守夜的人,又将屋子里守着石清妍的丫头沉水、祈年也叫了起来。
楚律进屋子时,就瞧见沉水、祈年都已经穿好了衣裳,又有小丫头送了热水帕子进来,等了一会子,不见石清妍出来,便对沉水、祈年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沉水、祈年两个正想着将伺候楚律更衣洗脚的差事推给谁,听他这般说,便如蒙大赦地一般赶紧退了出去。
楚律拿着桌上放着的烛台来到床边,瞧见床上石清妍睡眼惺忪地眨着眼睛,便将烛台放到床头边的绣墩上,然后慢悠悠地脱起衣裳来。
《贤内助反义词》第69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