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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措捞钱的时候虽然六亲不认,对自己的员工们倒一直很慷慨。就我所知,老一票女职员暗地里意淫这个英俊老板,赞美他既是生意人,也是艺术家。听旁人说,他最近被自己新聘的一个女秘书给缠了上,而那个名叫陈矶贝的女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花痴。某一天不请自入了自家老板的办公室,说什么因为违反了沈措订下的“禁止办公室里乱搞男女关系”的严令,特来辞职。“是哪个幸运儿。”办公桌后的男人仰起脸,露出一口白牙迷人一笑,他问眼前的女人,“你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比起一个明知故犯不知好歹的家伙,我更愿意留下这位初来乍到的美丽女性。”

“恐怕你不能开除他。”那个女人咯咯笑了起来,十分舒畅而快乐地揭晓了谜底,“因为我爱上的男人,是你。”

“要不打个电话给白未果,她做的东西该是比较合你的口。”我说。

“她下星期期末考试,算了。”

摸出手机扔给他,“名片信息里都是旧女友,你看哪个名字顺眼就发条信息过去,一小时内她一定会过来给我做饭。”

“哈,数量真是相当可观。”拿起我的手机,随意翻看了看,笑了。

“没法子,质量不够,数量凑。这些个货色和你沈美人比起来,可不都是残花败柳。”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我跨坐在他的身上,邪邪挑起唇角,“秦藻怀孕,白未果考试,你应该很久没碰女人了——佛曰‘我不入地狱’。来吧,今夜就让我割肉喂鹰,用自己的身体来慰藉你的痛苦。”

沈措倏然翻身,反将我压在身下。回我一个更为妖娆勾人的笑,“我说过,我不是来侍寝的。”

“咱俩纠结这些年,我算是想开了。”款款情深凝眸互望,大大方方冲他一笑,“既然对象是你沈措,我谭帅被压一回那是三生有幸,何妨。”

和过去那么多次有头无尾的亲热一样,即将四唇相触之时,他突然一皱眉头,以手捂着胃部在我身侧躺下了。

“怎么了,胃又疼了?”哪里还顾得上惋惜这不知真假的“交欢”半途而废,我慌忙起身,看着他阖眼在我床上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有可疑,“你真的没事吗?最近没有遇上不顺心的事儿?秦藻呢?让怀孕的妻子独守空房,似乎不好——”

“她流产了,现在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先回娘家住一阵子。”

“什、什么?!”

“当然不可能无所谓,但是痛不欲生也不至于。”似是读懂了我的关切眼神,轻笑了笑,“我最近很忙,你要是有时间不妨替我陪一陪她。”

又阖上眼睛,卧室灯光下的面颊轮廓瘦削俊美,睫毛下一片邃密的阴影。居然就睡了。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也躺了下去。躺在他的身边,用手轻轻扶着他的耳侧让他与我靠近,前额相抵,鼻尖互触。

空气里漾满一股清冽好闻的味道,感到心平如镜,也睡了。

流产的原因是精神压力太大。

那个自作多情的陈矶贝简直就发了疯。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沈措的住宅电话,在男人出差欧洲的时候,每天二十四个小时打过去无数个电话,发无数短信骚扰他那有孕在身的妻子,穷极一切恶毒而龌龊的词汇,竭尽所能地谩骂与挑衅。即使后来她关掉手机、拔掉了电话线,逛街时,甚至去幼儿园接放学的女儿时,仍会突然看见一张面目阴沉眼神阴鸷的漂亮的女人脸孔,如噩梦不依不饶追逐黑夜一般令人恐惧,又难以将其驱逐而去。为了躲避陈矶贝的咄咄逼人,踩着高跟鞋的秦藻从商场的安全扶梯处仓皇而逃。

细眉吊目的女人开着省油的日本车,一路不紧不慢地跟在秦藻身后,像已然瞄上一只羔羊的食肉动物,却不急于下手。跑进了我那正在装修的酒吧,门一打开就扑入我的怀里,哭着说自己就要崩溃了。

柳叶眉,吊梢眼,即使素颜朝天也颇有些描眉画目的伶人味道。姿色确实不错。我走上前,警告车里的女人离沈措的家人远一些。

“我不是那些只图金钱的下作第三者……我喜欢他,我也确定他喜欢我。他看我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多情,就像要将我掀倒在床,就像要替我宽衣解带然后进入我的身体……”

放屁!这小子天生一双任人无法招架的电眼,我发誓他看八十岁的老太婆也是这种眼神。

“我是名校学生,留学美国获得了硕士学位。熟练掌握多门外语,床上功夫和工作能力一样出色。至于茶艺、舞蹈这些男人们喜欢的技艺与手艺,我也在学。”陈矶贝走下车,稍稍一侧头,朝躲于我身后瑟瑟发抖的女人冷然生笑,“我不懂他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一个蠢货。除了长相,简直无一可取。”

那天秦藻为了迎接丈夫的归来而在摆弄窗台前的百合,猝尔门铃声大作,精神状态早已极度紧张的女人心慌意乱下跌到在地,顿时血流不止。

我对秦藻说,过会儿我们一起去的这家酒吧可是业内翘楚,据说还是一个明星开的。咱这就算是探听敌情,商务考察。“知己知彼,经商下海的入门法则,”笑了笑,“这是你老公十多年前和我说的。”

“我读中学时经常在酒吧、KTV这样的娱乐场所垫场,一个晚上,光是小费就能收好几千。”酒吧的嘈杂氛围她似乎很熟悉,秦藻用手将头发抓得更为蓬松,随着音乐节拍摆动腰肢。她冲我极是妩媚地勾唇一笑,眼波袅转间既哀且怨,实是我见犹怜,风情万种,“装‘贤妻良母’真的好辛苦,每天起床后我对着镜子洗漱化妆时,发现自己都快不认识里面的女人到底是谁了。”

“那话叫啥来着?哦对了,商人重利轻离别,”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习惯就好。”

说话间,一个男人跑来对这漂亮得一进酒吧就人人瞩目的女人说了句话,“我的一个朋友想请小姐赏脸过去坐坐,喝上一杯。”

我冷着脸说“不准”,可秦藻似乎很享受这般显然的恭维,“去看看嘛,”美丽的面孔宛若花朵自枯萎中获得重生,“你看,原来我还是很漂亮的。”

一看,居然是那个银幕红人,我的“知交故友”,韩知晟。

这间酒吧所谓的“明星老板”居然是他,可不是冤家路窄。

我怀疑眼前这伙子人都嗑了药,因为他们看我的眼神极像在翻眼白,又赤露又怪异。一张脸能动的地方都动了刀子,确实唇红齿白,显得异常俊俏。“刚才只注意到这位漂亮的小姐,没注意到你。你是那个‘甭管男女,只要一见人就脱裤子亮家伙’的……谭帅是吧?”

韩知晟周围或站或坐一圈人,要么五大三粗,要么阴阳怪气,看着都不是善类。自知踏入别人的地盘就该老实,我强忍怒火,笑了笑,“可不是?咱天生就是个流氓坯子。”

“虽说你当年险些让我毁了容,但比起沈措,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至少你傻得挺真实,不像他,太装。”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儿我早快忘个干净,这小鸡肚肠的小子居然至今惦记着。他笑的时候下巴似会不自然地动一动,“听说他这些年生意做得不错啊,和富婆们睡觉也睡出商机来了?”

《且帅且流氓唐璜的艺术顺序》第28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