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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小说 > 其他类型 > 无端地什么 >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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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恃无恐不惜一战,陧陵君却是无法应战有苦难言。

云中君此人奇才天成,武学一途己至绝顶,自身灵力所化影弓,更是破天神兵无可匹敌。早年陧陵君给灭云中氐一族以图大业,就是在身有强援封去了云中君影弓的前提之下才能成事的。

与影弓并称当世神兵的蒙刀虽在自己手中,但事实上自己本身并无如此奇才,若要驾御它需与瑞夫人连手才行,相比之下己落下乖。况且瑞夫人那性子…唉,不说也罢。

影弓被三君合力封于寒域极西之地,日久封弱己是蠢蠢欲动,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感主灵力破封而出。偏偏在此当口,浴雪君的半颗知误珠又莫名遗失,若是落到云中君手可,可是大大不妙。

陧陵君忧心如焚,心乱如麻之中又想到了自己多年盟友浴雪君。此君灵力高绝亦在自己之上,况且手有异宝洞火镜,世间万物千里之遥,皆能洞若观火。

微微一笑,浴雪君从容不迫,缓声道“洞火镜虽有异能但总是死物,所观有限。若是想找到那半颗知误珠,还得靠帝君的聪明才智才行。再者,洞火镜亦只能观其表不能察其心。”

好个只能观其表不能察其心。陧陵君抬起眼来,目光灼灼,手指抚在茶盏沿上轻轻扣击,仿佛意态甚祥,口中却颇有几分试探之意“依贤弟之意,如何才能明视人心呢?”

这个么…迎着陧陵君的目光,浴雪君不闪不避缓缓微笑,瞳色干净的有如初雪。

所谓人心,乃是这世间最是变幻莫测无法捉摸的东西,得到时无法保证天长地久,失去时亦无从挽回,又如何去明视?除非,除非他死。

垂下眼去,浴雪君气静神凝姿如温玉“这般说来,失珠一事愚弟也脱不了干系。如今时事绘乱,帝君确是要加倍小心。那么,愚弟不才,愿自领责罚去极西之地亲自看守影弓。“顿顿声音,他起身长拜,槿纹衣衫满铺于地,有种异色清冷“若有再失,请帝君重责,百死不辞。”

日深山上风云变幻,陧陵君两子皆伤,无形之中长子照影的地位突然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照影小姐生母为靖帝正妻瑞夫人,母族繁盛将广势强,自小娇生惯养娇纵异常。长成之后灵力武艺出类拔萃,在年轻一辈中亦是天之娇女,为人锋锐几不可挡。

于武学一途心得母亲真传,照影小姐在脾气秉性方面更是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态势。

昂首阔步大步而行,目中无人己成标示,脾气爆烈心火旺盛,以难伺候著称;最喜金珠宝玉,浓妆艳衣珠缀结络繁盛以极,帝君长女派头十足,发起脾气更是天崩地裂。

如此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被父母指婚给荒寒之地的小小储君为妻,心中自是忿忿不平的。于她看来,浴雪君忝为主君本身就是个痨病鬼,他的儿子,又能是什么好货色?

虽然觥玄同志相貌堂堂,金目炯炯轮廓深遂,挺肩窄腰英俊以极,照影小姐也只是高昂了头撇撇嘴以示不屑“切,绣花枕头么?金玉其外,往往败絮其中,不足为信。”尤其是第一次会面于广田花园这时,照影返身扬手狠狠给了自己未来夫婿一个耳光,并称之为犬,觥玄也只是偏了偏头,眼也不抬转身走掉。

懦夫!这就是标准的懦夫!照影小姐踩着满地残瓣恨恨而言。

她不知道,觥玄之所以一言不发忍气吞声,其实只是因为遥白曾教育他,绝不能与女人一般见识,尤其是疯癫女人,有损风度。

但是觥玄是懦夫么?肯定不是。这个答案日后照影小姐自有体会。

这对未婚夫妇的第二次会面是日深山脚下溪涧之畔。

觥玄临水而立,侧颜深俊。

背后山石巍峨,溪畔垂叶成荫,他站在暗影水色之界,肩背笔直如松,却有一股萧索之意,犹如山间迷蒙浓雾笼于周身,那是照影小姐无论多努力也靠不近的距离。

如此彻底的被漠视,于天之娇女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照影唤他数声不见回应,恨恨的咬紧下唇抽鞭便打。

但这一次,她就没那么好运气了。觥玄同志的心情己经低落到不足以维持君子风度了,他不退反进,上前一步抬手握住了鞭梢,举重若轻,姿态甚是随意。

高高在上的照影小姐只觉手中忽然一紧,对面那人瞳如灿金华溢辉煌不能逼视。天旋地转视野倒转天地翻覆,下一刻照影发现自己己经被拖倒地上,鞭柄尤在自己掌心,烫的灼人,几乎握不住。

那个男人垂头望着自己,一双金目深沉似井,锐如刀又坚寒似冰,宛如一盆冰川之水兜头淋下,无可回避。脸庞上锐利的线条像绷紧的弦,说不出的杀伐果断。

其母瑞夫人所赠的坐骑淮阴地行龙见主人失利,一摆巨尾伏低身形便要扑上,却在觥玄望过来的目光里缩了缩身,低低呜咽倒退几步。平日穿林攀山傲行于世的猛兽此时却如吓破胆一般,乖乖伏下身去,利爪尖牙再不复见。

觥玄将手中长鞭掷于地下,越水而去,平平淡淡随了一句“相年互厌,不如不见。”玄色衣襟掠水而过,宛如翼般暗影,断绝云海吞没天光,寥落难言。

溪水之畔,照影小姐伏在地上昂首看他,竟似痴了一般。

这是陧陵君靖帝长女照影第一次仰视一个男人。第一个,亦是最后一个。

五十九章

女人的心思大抵就是如此奇怪,自此之后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照影小姐开始不自觉的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玄色身影,开始觉得沉闷夏日在他身边迤俪成不同以往的清新风景,纵是红尘昏落亦别有有意趣;开始觉得日影长斜投到他艰默的侧脸之上,结成一道明而锐的线,令人分外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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