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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眼瞅着登基在即,继位之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拔了天命司,可天命司却始终无动于衷,这些人似乎并未将自己的前途放在心上。
乐岚觉得十分奇妙,转而又想到,那些修士在丹渚的带领下,连自己的修为是否为他人作了嫁衣都未可知,哪能未雨绸缪考虑这么多呢?
真正知晓废后的确切消息,是在她偶然的一次进宫之时。
这日冷夫人奉命入宫觐见,皇家的车马来来回回仪仗太大,惊动民生,乐岚便带了府里的车驾去接她回家。
入宫之时,她想起已有两个多月没有见到连笙了,这丫头自从被禁了足,一开始还托人给她带信诉苦,后来渐渐书信也沉了,废后的消息若是真的,她此时的心情恐怕不怎么好过,在等待的空隙,她转步去了小公主的寝殿。
“父皇真的不要母后了么?”
朝阳殿后的小花园里开了满园金瓣招展的凤尾菊,几只暮秋的晚蝶在园间嬉戏,连笙坐在小池旁的藤花椅上,小脸写满愁色。
身边的人并没有回答,连笙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托腮发了会愁,又问:“母后真的是凉国的人么?”
问罢,她没有指望旁边的人回答,自言自语道:“凉国的人都凶神恶煞,连女人和小孩也不例外,我见过他们的画像,长得可怕极了,母后明明那么美丽大方,那么温柔可亲,怎么可能是凉国的人?一定是朝中的大臣上谏书诋毁她,可惜父皇病糊涂了,竟然相信那些谗言!”
说着,她垂了眼,低声喃喃道:“可是母后为什么要承认呢……她如果是凉国人,那我和姐姐也是凉国人,父皇那么痛恨凉国,会不会连我们也不要了?”
身旁伫立的冰雕终于有所触动,“陛下是否听信谗言尚未可知,你们是父母,血脉之情仍在,难道重不过小小国别的偏见么?”
连笙闻言沉默了下去,抱着腮不说话了,半晌,咬牙切齿道:“萧锐就是个混账!”
皇帝的决定再糊涂,毕竟是她的父皇,她恨不起来,只能将满腔的愤懑转移到同样糊涂、甚至更加过分的萧锐身上。
“连懿姐姐是他的妻子啊,他怎么能一直冷落她这么久?父皇是听了别人的谗言,他又是听了谁的谗言!”
她越说越气,狠狠地一踢脚,把脚下一盆养的好好的绣球花踢翻了出去,丹渚这次没再接话,袖手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发脾气。
乐岚到了朝阳殿时,隔着花篱,正听见这句“萧锐就是个混账!”,她一路上听宫女的讲述,把这里的事情弄清楚了个大概,心下先默默替萧锐抱了声冤。
小公主的气总要寻个不走运的撒出来,这锅既然无人可背,那便先让他背着吧。
宫人前来通传时,她并没有想到丹渚竟在连笙这里,虽然冤家路窄,但碍于此地是昭乐公主的寝宫,两人倒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她问了句好,便在连笙身边坐下。
连笙知道她素来不喜欢天命司的人,在这些人中尤其讨厌丹渚,为了照顾乐岚的心情,她眼睛在丹渚身上瞄了瞄,犹豫着要不要让他先行告退。
乐岚倒不介意,她面对丹渚已经不像先前那样百般忌讳了,只是好奇连笙以往对自己这个便宜师父厌之入骨,现如今师徒俩的关系看起来怎么融洽了许多?
她不禁看了丹渚一眼,莫非他也是听说了后宫的变故,特意赶过来安慰连笙的?
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一瞬,旋即便被否决了,丹渚哪里像是这么有爱心的人?
连笙把脑袋枕在她的臂弯上,哀哀地把刚刚才向丹渚抱过的屈,又向乐岚抱了一遍,乐岚摸着她的头,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变故的发生谁也未曾料想得到,谁能想到皇帝陛下十几年来的枕边人竟是个敌国的细作?
废后的旨意刚刚下达,也不知接下来内阁准备如何处置,她倒不怎么在意皇后的下场如何,只是担心此事闹得大了,弄不好就会连累到玉藻宫的两位公主。
连懿公主还则罢了,她好歹出了嫁,萧锐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好,离了皇宫起码有个归宿,可连笙现不过七岁,以往有过多大的隆宠,以后就有多大的冷待,她小小年纪,如何能经受得了这些?
眼下的境况她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说些宽慰的话暂时安抚住连笙,有心换一个轻快些的话题,便向丹渚问道:“听说真人一直在闭关潜修,不知进度如何,修为又精进了多少?”
丹渚的修为向来不曾在人前显露过,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不过寸许而已。”
在连笙面前,她和丹渚之间不约而同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然而表面看起来虽然平静,这平静却像结在水面上一层薄薄的浮冰,稍微激起一丝风浪,就会顷刻打碎。
《姑娘可以怎样造句》第112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