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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特别。”
这里的女人其实对贞洁并不非常在意,寡妇再嫁,和离改嫁,都是有的,连皇帝后宫里都有和离了的女人,前不久皇子不也娶了别人家的媳妇么。其实对于这里的女人来说,高贵的身份,手中的权柄,要比守着身子,低声下气做人奴婢强的多了。
“我脑子笨,那种贵妇人的生活,不踏实。”那样的生活,她也不是没有过过,最后还不是死于非命,这也许是最后一世了,她真的想过点不一样的。
“是啊,不踏实……”也不知道情倾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放空,却只是一刹,便回过神来,冲着潫潫又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赎你么?”
潫潫眸子闪了闪,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并不在意你赎我做什么,更不想知道,你们究竟有什么秘密,我唯一想知道的是,我能不能继续过如今这样的生活?”
情倾不知为何,看着那张认真的小脸,竟小声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潫潫的头道:“放心。”
潫潫眨眨眼,也不知这两个字有什么含义,索性不去管他,用心喂起了梨子,待他用完后,又用手绢替他擦了擦嘴。
刚放下铜盘,门外有人来回话,说是前面冬郎君有请,情倾只说知晓了,便打发了来人,潫潫见状赶忙替情倾梳理好被散的长发,又整了整他的衣服,便准备随着他一起出门。
“不必了,我带着金盒去就行了。”情倾摆摆手,按住了潫潫的肩膀,独自一人下了榻,往外走去。
潫潫不敢跟上,只能待在屋内,最近冬郎君唤人,潫潫都是跟在身边的,也不知此时有何重要之事,让情倾如此慎重。
百无聊赖,情倾的衣物从不需要缝补,只要坏了,他便不再穿了,屋内平日都有专人打扫,此刻也用不上她,潫潫实在无聊的厉害,便拿起刚刚情倾看过的竹简。
这里的文字,大多和中国汉代文字差不多,潫潫本不认识的,可在武卫将军府的那一段时间内,因为家中有教席,教些女学,再加上她怕露出破绽被人烧了,所以学的格外认真,好在原本的秘艾宝也不大识字,只女活儿比较用心,她也就磕磕绊绊认了些字,后来了寻香楼,楼里的师傅也要教席识字,这才将字认识了七八分,不至于贻笑大方。
摸着手中的竹简,潫潫只觉凉润无痕,似是常被人翻阅的,再看竹简间的麻线,都是新线,可竹片却都泛黄显旧了,可见也曾重新装订过了。打开竹简,即便潫潫再不通语法,也看出来竹简上记载着岂国的风土人情,甚至还有游记和小故事,连俚语这类的都有描述。真看不出情倾那样的妖精,还喜欢这类的书。
靠着情倾的软枕,潫潫一下午就靠着这竹简消磨时光,因很多语法问题,让她看的稀里糊涂,可不少小故事,也让她开了眼界。若拿宸国和岂国,对比古时中国来看,那么宸国就是北方,而岂国就偏江南,宸国人骁勇善战,又盛产铜铁矿,边塞还有战马,武力可见一斑,而岂国资源丰富,国家富庶,可偏偏重文轻武,皇帝又是个糊涂的,致使国力衰退,被宸国打的半死,这才为了安抚宸国,送上了质子,又年年上贡。
可即便如此,岂国的人文风貌,艺术造诣,也是宸国不能比的,如今不论上层阶级,还是下层民众,都喜爱岂国的物什,都城几家首饰行,都有从岂国聘来的师傅,而往往这些师傅出手的活计,都能卖个高价。
☆、第二十章
不知不觉,潫潫拿着竹简靠着软枕,便迷迷瞪瞪睡着了,等到感觉着眼前有光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而随心正跪在案旁,点上了牧童牵牛的铜铸油灯。
“哎呀,什么时辰了?”揉了揉眼,潫潫觉着胳膊有些酸,便捏了捏,跪坐了起来。
“该用晚膳了。”随心撇过头,看着潫潫刚刚枕过的软枕,抿了抿唇道。
“怎么了?”潫潫看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奇怪道。
“那个软枕是公子的。”随心走了过来,嘟囔道。
“厄……”潫潫一愣,突然想起之前随心和她说过,公子有几分洁癖,自己的东西从不愿让人用,之前有个客人用了公子的被子,隔天客人一走,公子就让人烧了,就连现在易二少来,都是用专门的被子,从不用公子自己的。
“这可怎么……”
潫潫很是懊恼,她明明是个很谨慎的人,怎么一下便松懈了呢,刚想寻随心拿个主意,就听见外面金盒说了句话,随即情倾走了进来,潫潫和随心连忙走上前去,低头行礼。
“嗯。”从声音上听,似乎情倾心情不太好,潫潫和随心对了下眼,随心忙打了招呼出去领晚膳了。
“外面冷么?”潫潫不敢触霉头,只上前解了斗篷,没话找话道。
“还好。”情倾转身上了榻,潫潫看着那个被自己枕过的软枕,心都提起来了。好在情倾只是靠了上去,并没多说什么。
“喝杯水吧。”潫潫从陶壶里倒了点水,又从红泥小炉上拿起温着的小铜壶,冲了些热水,调了调,最后加上陶罐里的桂花蜜。情倾不爱吃茶汤,却偏爱吃甜,完全吃不得一点酸,特别是桔子之类的东西,那简直是沾不得,于是为了让情倾能多喝水,潫潫便想到在水里加野蜂蜜或是花蜜之类的。
“嗯。”接过水杯,情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潫潫又不好问他,只能跪在一旁,等着随心回来。
待到随心回来,潫潫伺候完情倾用膳,便准备与随心换班,她该吃了晚饭回房休息了,剩下的事情就该随心管了,特别是有客的时候,那么她几乎只有中午的时候需要服侍,其余都是随心。
“吃了晚膳就回来吧。”情倾跪在榻上,看着潫潫的背影说道。
“嗯?”潫潫转过头,不解道。
“日后睡在我房里。”情倾低着头,没看潫潫。
“可是……要是有客人怎么办?”潫潫还不至于误会情倾让她做什么特殊服务。
“睡隔间。”情倾声音平平道。
“好。”从来不多问,潫潫一向如此,在没有办法反抗的情况下,再多纠结都是矫情,她从来都不自哀自怜,不论多困难,面对就是了。
吃好了晚膳,不敢耽搁,潫潫抱着铺盖卷,回到了情倾的屋内,好在情倾的卧房不小,除了炕,还有大榻,她只要把铺盖放在榻上,晚上也能睡的不错。
因为不知道情倾的意图,所以潫潫只能让随心回了他的房间,亲自为情倾洗漱用水,好在今天没客人,她也不用张罗洗澡水之类的,只需最后帮他更衣,将他塞进被子里,拉下帐帷,就大功告成了。
也不知是不是有心事,情倾一晚上没露笑脸,更没如往常那样似笑非笑的调笑自己,老老实实的被潫潫摆弄,然后乖乖的上床躺下,潫潫看完成了任务,便也弄了些水,随意打理了一下,这才解了头发,脱了襦裙钻进榻上的被子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胭脂尚华心蕊无删减》第26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