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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云不怕嗓子哑,她是怕失去子游的程旭伤心,他伤心的时候为什么不来电话和她谈谈,非要独自苦撑呢?
两年前,刚流落到这个县城的时候,初见这片稻田,是程旭带路云来的。那时候,程旭每天都叫路云出来晨跑,完全视死如归的坚持,根本不管路云高兴不高兴。
路云当时也是希望能够持之以恒,可是几天后就吃不消了。有时候就想偷懒,尤其在下雨天。可程旭没打算放过她,拎了两件雨披,站在对楼阳台,“路云,去跑步,起床啦。”声音夹在哗啦啦的雨声里,路云窝在被子中,哭笑不得,避无可避没完没了的听程旭喊,“路云,路云~~~”
清早雨急无行人,路云和程旭的脸上水淋淋,跑的跌跌撞撞。路云又气又笑,问程旭,雨声大,半喊着,“我们用不用这么风雨无阻?”
“用,用的啊,”程旭也大着嗓门,“你不觉很过瘾吗?”
“过瘾?坦白讲,”路云承认,“是有那么点过瘾。”
“我们可以更过瘾点。”程旭带头,加快步子,跑去那片野花退尽,青苗初翠的稻田。跑的太快,路云大口的喘气,肺里的空气好像全部被挤出来了,听程旭对着那大片的绿,放大了嗓门用力的吼叫,“哈啊啊啊啊啊~~~”
四野无人,狂雨如注,路云用手捶程旭,“喂,你鬼叫做什么啊。”
程旭拉住路云,站在自己身边,“来,你也学我这样,很大声的喊出来,很过瘾的,试一下嘛。”
“我不要,神经兮兮的,”路云拒绝。“我又没疯。”
“偶尔疯下有什么关系?”程旭扭头看路云,“你就陪我疯一回能怎样?”
雨帘后程旭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熟悉,隐约的,路云脑子里有流光闪过,闪的太快,路云抓不住,望着程旭,怔忪在雨里。
程旭笑,笑的有几分孩子气,露一口整齐漂亮到让人嫉妒的白牙齿,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笑涡,说:“来,跟我一起喊,我的梦想,是做个稻草人,就那样,一直一直站在层层的稻田边,看得见青空坠长星,闻得到十里稻花香,下雨的时候披一蓑烟雨,有风的时候见杨花飞雪,在阳光灿烂的天空下,我可以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感受我身上的每一茎脉络在阳光的温暖里变得轻盈,丰盛,我是暖暖的,幸福的稻草人,就可以那样,自由的唱—”
路云完全傻住了,那是自己刻意忽略和忘记的梦想,震撼的盯着程旭“为什么你会知道?知道这个近乎愚蠢和可笑的梦想?”
程旭答非所问,冲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指给路云看,“知道那边是什么?”
“是什么?”路云觉得被蛊惑,只会顺着程旭的思路走。
“是太阳啊,你只要对着那边用力喊,说不定天就晴了。”
“怎么可能?”
“你试看看嘛。”
路云试了,学着程旭那样乱叫,“哈啊啊啊啊啊啊~~~。”没错,这样喊真的很过瘾。
程旭的声音伴着雨声,响在而畔,“想喊什么,说什么,都可以,这里没有人,只有你,有雨,有稻田,还有藏在云后的太阳,你可以尽情呼唤,说你最想说的,没人知道,没人听见。”
被蛊惑的路云发泄样的对着稻田,“谢明宇,谢明宇,谢明宇,我要忘掉你,你不许再出现—”
后来,程旭陪着路云喊,“谢明宇,你好不好?你好不好?----”
或许因为这样的晨跑太过另类,又或者不是第一次在程旭面前狼狈,路云没为自己的失态尴尬,率性之后反而坦然。两人鬼哭狼嚎的嚣叫淹没在一片雨声里,结果,嗓子喊哑了,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冒着大雨往回走,路云忍不住笑起来,“神经病,我怎么会上你的当,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喊不出太阳来。”
“那是当然,用喊的就能喊出来,不是想晴有晴,想雨有雨,可以不要天气预报了。”程旭嗓子哑哑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那篇作文?”路云疑惑。
程旭一脸淡然,“记得你那时候跟明宇吵架,后来喝醉了,喝醉以后就念叨这个,所以我知道。”
路云大惊,“上次你说我喝醉以后什么都没讲过。”
“是啊,你是没讲过啊,”程旭耸耸肩,“我看不出你那个梦想代表什么,说了和没说没差啊。”
路云苦笑,“也是,这个梦想愚不可及,如果明宇现在看我们两个这般乱叫,鼻孔里肯定哼出一个四声音节,然后说我们戏剧化,而且很无聊。”
“你觉得刚才的无聊和戏剧化能不能让你快乐点?”前面有车开过来,程旭拉过路云靠边站站,避过四溅的积水。“其实,只要能让自己开心,在不给大家造成困扰的情况下,做什么样的梦,用什么方式让自己快乐点减轻压力,是愚蠢或无聊又或者戏剧化有什么关系呢?”
天光大亮,雨小了些,一家早点档有卖热气腾腾的豆浆和豆花,程旭带路云过去,要了两碗热豆花,程旭只给了路云一匙辣油,道:“云云,早上好,心情好,吃么么香。”
路云被程旭逗乐,笑容后又觉心酸,“阿旭,我会换个梦想,换个可以上档次点的梦想,做个可以让家人朋友骄傲,能以我为荣的女人。”
“哇,你是想做撒切尔夫人吗?现在的你够好了,做你的朋友,我就觉得骄傲,以你为荣。”程旭很真诚。
“真会哄人。”
程旭装出副无辜的样子“拜托,本人一向忠厚,籍贯老实省实惠县,从来不哄女生。”
《流年官枭是什么意思》第40章(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