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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澈连眼皮子都没抬,漠然命她回去。
女官不由哽咽:“陛下,您这是逼姑娘去死啊!”
“她不会寻死。”宁知澈神色淡淡,“她怕鬼,又顾念娘家,且放不下谢骥,绝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女官无法,只得抹着眼泪告退,却在快要出殿门时被皇帝叫住。
宁知澈静了半晌才沉声开口:“将兰华宫正殿一应锋利刀具都收走,连女红用的剪子也不可留下,殿中易碎的玉器也全部收走,用膳时的瓷碗玉碗也都换成金碗银碗,再挑出她首饰匣里那些尖利能伤人的簪钗,拿去将尾端磨钝了再送回来,桌角床角也都要磨圆,殿内每根金柱更需缠以至少五寸厚的层层锦帛。可听明白了?”
女官愣愣点头:“是。”
“回去盯着她。”宁知澈攥紧御笔,“快去。”
女官忙领命退下,快步回了兰华宫。
苏吟听见脚步声,立时将方才从灵位暗格取出的假死药收了起来。
说来好笑,她从前那般怕自己会牵连旁人,可到了此时此刻,心中竟十分平静,近乎冷漠。
苏家从前是宁知澈麾下的人,她的玉牌也已还给了苏家,宁知澈不会对苏家如何,至少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谢骥有谢家主支护着,更不会有事。
但女官和兰华宫的宫人……
苏吟顿时蹙了蹙眉。
整个白日女官都在带人捣鼓着什么,动静不小,她却无心去瞧,待入夜,便就着月光用素色锦帕写了封血书,一求宁知澈放过兰华宫的所有人,二求宁知澈将她的“尸首”发还苏家,让她葬入苏氏祖坟,并将那两尊灵位也一并放入棺椁中。
因除夕还要进京参加宫宴,谢落窈嫌一来一去太麻烦,便没有回南境,这两月都在京中。
她与谢落窈相识多年,只要她服下假死药,无需递什么消息,谢落窈便会懂得,定会来接应。
就算途中生变,宁知澈没有理会她的遗言,直接将她挫骨扬灰,或是谢落窈没来得及派人将她挖出来,以致她醒来后闷死在棺中,也总比在兰华宫郁郁而终来得痛快。
她将母亲给的所有银两都留给了女官和兰华宫的宫人算作补偿,只将几件从娘家带来的金玉发饰戴在了头上,腰间也系了两块玉,待出宫后,便可将这些东西拿去当了。
月色寂寂,女官等人守在次间,只余她一人在内室,整个殿内静到落针可闻。
苏吟将血书迭好,拆开那包假死药,兑在茶水中喝了下去。
这是南境秘药,服下之后七日内气息全无,再好的医家也看不出异常,且三日之后渐生点点紫斑,与尸首无异,第七日方消。
七日,足够了。
药性开始发作,苏吟神识渐渐归于混沌,双目也慢慢失了焦距,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几瞬,忽然想到虽然宁知澈不会再因她而难过,但谢骥却是个爱哭鬼,也不知明日他听到自己身亡的消息后该得哭成什么样。
《酒痕在衣意思》第69章(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