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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南寻了间洛都旅舍住下,将文册资料拿出细看。岑凡的确下了许多功夫,虽然表面证据对顾飞而言相当不利,甚至可从表面判断顾飞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仔细分析却并无坐实顾飞为杀人犯的确凿铁证。岑校尉甚至大胆揣测,会不会顾飞手持尖刀上的鲜血不是死者之血,而是杀人真凶的血?这样的情况不是不可能的。
洛都尹凭什么认定顾飞就是凶手?顾飞的供状上究竟写了些什么?顾飞又是在谁的帮助下逃出生天?他暂居临淄,是避祸还是蛰伏?
临淄郡丞洛南被宁安帝钦点暗察顾飞案,但除了皇家记录和岑校尉的资料文册,他知之甚少。
由于此案关联甚广,被害者中有七位男童,还有一名壮年男子,顾飞又从洛都大牢脱逃,令此案更加扑朔迷离。
洛都连环凶杀案,坊间众说纷纭,茶楼间说书版本更是天花乱坠,口沫横飞。洛南所居的碧盘馆延请的说书先生,名叫李平生。碧盘馆的菜色平平,但说书先生李平生,却是碧盘馆的活招牌。
碧盘馆一开十年,这李平生说书也说了十年,其它食馆也曾想过请李平生去说书,可这李平生一不问价钱,二不问食宿,一概回绝。洛南到碧盘馆时,馆内听书人数颇多,最近李平生的《索子夺命》可是闻名大街小巷,据说非常精彩。
《索子夺命》剧情紧凑,跌宕起伏,大意讲的是一个拐卖儿童的团伙骗童拐童,奸计不成又劫童杀童的故事。洛南边听李平生说书,边暗自思索:拐卖儿童的团伙?有可能吗?毕竟被害者八位中就有七位男童。而李平生最后结语说在官府的强力排查之下,这个拐卖儿童的团伙已全部落网,而该团伙的头目正是洛都的一位司马。
如果洛都连环凶杀案的始作俑者是那个拐卖儿童的团伙,那么当年劫狱的黑衣人是否就是该团伙中人,而非岑校尉所派之人?
岑校尉搜集的文册资料中,有被害人的相关情况记录。洛南想去被害人家中了解相关情况,又担心贸然前去,惊动了被害者家庭不说,还有可能泄露自己在查顾飞案。此事一定要找个合适之人相伴,可是洛南在洛都人生地不熟,上哪儿找个可靠的人去?看来还得找岑校尉讨论一下司马骧驹的兵法才是。
岑校尉听说洛郡丞到来,匆匆至门前相迎。洛南细说了自己的顾虑后,校尉便指派了两个人给洛南。这两个人,一位曾在那几位被害儿童所处之地巡视,还当过囤粮官。另一位则在当地颇有才名,曾跟着骠骑将军做过随军幕府。有他们两位在,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他们拿着礼品单和所谓的抚慰金,一家家走访,当然最主要的是询问当时的情形,有何可疑之处。由于假托官府的名义,各户很配合。洛南注意到他们家中的孩子都是被人叫出去的,那么究竟是谁叫出去的就成了关键。其中六位孩子的父母不曾留心,有位母亲看到过一眼,但只是个背影。还有位父亲指证就是他认识的杭路。可是,当问起杭路是何人,来自何处,又作何营生时,便是一问三不知了。
杭路?难道就是顾飞?洛南拿出顾飞画像,但是那两位父母亲又摇头说此人是顾飞司马,不是杭路。
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如同重重迷雾,让人分不清南北。一番思虑,洛南还是决定夜探洛都尹府。岑凡给他的文册资料中夹了两份地图,分别是洛都城防图和洛都府衙图,按图索骥找到机要文案室不算太难。也许此行会一无所获,但若不去也找不到案件的突破口。
洛南打算去洛都尹府碰碰运气。毕竟,尚疆也是这么建议的。
月黑无风,行人稀少。洛南黑衣夜行,来去如风。潜入洛都府对洛南来说并不困难,但在堆积如山的文案中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册,却并不容易。秋天的夜晚已有点微凉,但是在翻找文册的过程中,洛南额头上却布满了汗珠。
他在最上层的书架中找到了顾飞的文册盒,打开后才发现空空如也。这时巡夜的兵士步伐齐整地走过来,洛南忙停下手中动作。
兵士走后,有叠文件不小心跌下来,‘啪’一声掉在地上。洛南捡起地上文件,不由眼前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洛都连环杀人案中七个被害男童的资料和另一位被害者的资料,还有一桩洛都疑案的资料,乖乖地躺在他手里。洛南深吸了一口气。
洛都连环凶杀案,被害者的资料并未上交,而是别处另存,从这里是不是就可以看出,洛都尹许广昌心中有鬼?
洛南将文册资料贴身藏好,吹灭油灯飞身上屋。他心下稍安,顾飞案总算有了一丁点儿眉目。
征虏将军高伟光将顾飞案的卷宗资料呈于帝前。宁安帝边翻看资料边说:“将军辛苦了,用膳了没有?
“下官记挂世帝叮嘱,还未用膳。”高伟光回答。
宁安帝放下卷宗,下令传膳,待高伟光吃完,他才询问其在洛都尹处可有什么发现。
“洛都尹许广昌说此案凶手顾飞已签字画押,但却被群蒙面黑衣人劫狱而逃出生天,虽已发榜缉凶,但苦于音讯全无。”
安世帝又问:“许广昌可有说起蒙面黑衣人什么来路?”
“未曾说起。不过蒙面人曾不小心掉下一块腰牌。”高伟光递过腰牌。
宁安帝见是校尉府腰牌,心下惊讶:“洛都尹没见过腰牌?”
“臣奉帝命,明称臣只是循例迁案,暗处又言自己请命办这趟差事,只是想与洛都尹聚聚,许广昌未曾起疑。这块腰牌是顾飞逃出洛都大牢后洛都尹再次盘查后发现,因为牵涉官身,本想捉住顾飞再来盘查,但顾飞杳无音信,洛都尹便没有提起。”
宁安帝问:“可知究竟是哪个校尉府?”
高伟光回答:“臣不知。”
宁安帝指指手旁卷宗:“就这些?哪有实证?”
高伟光抬头,正对上宁安帝深邃眼神。
《珺和君的区别》第47章 搜证(第1/1页)